抬头看了眼席君买,李云裳厚着脸皮,求道:“那个,能再借我看一会儿吗?一炷香,不不不,半炷香,要不一盏茶也行?”
???
席君买疑惑的打量了一眼李云裳,这种神情跟自己第一次见到父亲佩刀的表情一样,是渴望,也是敬慕,是一种对兵刃的至高追求。
“你也喜欢兵刃?”席君买试探问道。
李云裳仿佛听到了这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挺起小胸脯,自信昂扬的说道:“说起对兵刃的研究,没人及得过我,这天下就没有我没见过的兵刃。”
“哦?”席君买挥了挥手里的霜之哀伤,意思显而易见。
“呃,这把刀除外。”
席君买不想调侃他,弟弟云飞送自己的那把开山刀估计这个郎君也没见过。
见席君买一脸揶揄,李云裳脸色大红,倔强道:“你别不信,从上古的石矛石斧,到商周春秋的青铜槊钺,再到秦汉三国的铁剑重戟,以及我大唐刚刚盛行的陌刀,你随便说个一二三来,我都能给你道出一个四五六。”
李云裳这一声辩解,怕是心太急,竟然用的是娇滴滴的女声,席君买惊得差点没握紧刀把。
“我,我没说我不信。”
“那你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呃?小娘子既然喜欢看,那便借你吧,只需离开时还给在下就好。”
“哈?真的?”
“真的。”
“嘻嘻嘻,你真好······”李云裳突然心中咯噔一跳,却是发掘了自己的声音不对。
“小娘子这是怎么了?”席君买见她脸色发白,担心问道。
李云裳痴痴傻傻的看向席君买:“你刚刚叫我什么?”
席君买闻言,神情尴尬,摸了摸鼻头:“小娘子。”
李云裳气得原地直跺脚,心中悔恨不已,刚刚一下子太激动,竟然忘了变声,让这蛮牛知道了自己的女儿身,那刚刚他抱过自己又算是什么?
见她神情凄楚,席君买不由得心下一软,将刀递给她:“小娘子喜欢这刀,就借你随便看,不过现下到了吃朝食的时辰,要不先去吃了饭再看?”
李云裳眼圈微红,今日这个便宜不能让这黑呆子白占,低头看了眼霜之哀伤,眼里闪过一丝神采。
“好吧,那便吃了饭再看,不过你别叫我什么小娘子,在外头我叫三郎,李三郎。”
“哦。”席君买呆呆的点了点头,将刀背回背上,便带头朝东丘走去。
东丘之上,席云飞左手一份鸡蛋羹,右手一叠蒜泥河虾,笑嘻嘻的走到青石桌前,将菜放在程钰琪面前:“琪儿快试试这两道,鸡蛋羹美容养颜,我放了一点点葱花和香油调味,盐没敢放,倒是放了一些豆豉酱油。”
“什么是豆豉酱油?”程钰琪没有犹豫,拿起一根木勺就挖了一坨蛋羹放碗里,闻着混杂着香油和葱花味的蛋羹,对席云飞说的豆豉酱油倒是很在意。
席云飞已经习惯了每道菜都要讲解一番,直接坐在她旁边,两人肩膀挨着肩膀:“这豆豉酱油啊······”
“哦?黑豆和黄豆也能制作出酱油来?”程钰琪听完席云飞的解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其实,很少人知道,酱油是由酱演变而来的,早在周朝就有制做酱的记载,至于酱油之酿造,则纯粹是偶然发现。
酱油在古代,算是皇室御用的调味品,最早的酱油是由鲜肉腌制而成,与现今的鱼露制作过程基本相近,因为风味绝佳,渐渐流传到了民间,后来发现大豆制成的酱油便宜且味道更好,才广为流传食用。
这些知识其实都是席云飞这些日子临时补课学来的,那本《舔狗必备的1008道菜》让他获益匪浅。
看到程钰琪吃得满嘴流油,席云飞就像看着家里三妹吃饭一样,她每吃一口自己做的菜,这心里就莫名的甜上一分。
“这孩子怕不是魔怔了?”二爷走到刘氏面前,一脸担忧的看着傻呵呵的席云飞。
刘氏摇了摇头:“孩子大了,随他去吧。”
众村民面面相觑,大宝看了眼那一桌子美食,擦了擦口水:“这姑娘其他不敢说,但确实能吃啊。”
刘氏微微颔首:“随她去吧,能吃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