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席云飞一个人的朔方?
若说是席云飞一个人的朔方,可大唐皇帝派来的戍边将军,还有郡守大人,可都还在。
可要说是大唐的朔方?
莫说大唐的律令法规,便是那新来的郡守大人,此时还躲在家中顾影自怜呢。
算逑~!
许多人自觉的忽视了某人的存在,在这个本应该登门拜访的时候,郡守大人算个屁。
“咳咳咳……”
朔方东城,坐落于南城卫所不远处的郡守府。
长孙枳这几日偶感风寒,实在不宜出房门走动。
可是今夜乃是除夕贺岁,作为此间最大的主人,他又必须带头祭祀天地,敬告先祖。
此时,后堂临时搭建的祠堂里,桌上的贡品少的可怜。
几根香烛明灭不定,旁边几个丫鬟手里拿着火柴时刻准备着抢救那岌岌可危的火苗。
倒也不是长孙枳没钱,买不到好一点的贡品和香烛。
而是他们的日子比之前更难过了。
席云飞拿下朔方西城的当天,他就得到了消息。
当时还以为是一个笑话,甚至他还在拉拢几个被马周驱赶的奸商。
可第二天,原本还敢偷偷卖些米面吃食给郡守府的商贩们,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偌大的郡守府,先是从一日三餐,改为一日两餐。
如今要不是小厮丫鬟们偷偷采买些食物回来,堂堂郡守大人,还有国公之子,怕是要双双饿死在朔方。
长孙枳将三根有些变形的楠香插进香炉,转头朝旁边的管家蹙眉问道:“冲儿呢?怎么不见他的人影,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管家愣了愣,竟是疑惑道:“呃,不是您让他去参加内城的夜宴吗?”
“什么?”长孙枳闻言大惊,接着额头青筋暴起:“你说他去……不对,邀请函我不是让你烧了吗?”
管家心头咯噔一跳,想起昨日长孙冲看到邀请函时的欣喜之色,暗道一声呜呼哀哉,被这个小祖宗耍了。
长孙枳见他神情变化,也知道那邀请函根本没烧,而是被长孙冲拿走。
只是……长孙枳皱眉沉思,席云飞的邀请函,表面上看是一个台阶,只要他们叔侄去赴宴,从此朔方便也有了他们的一席之地。
可是,换个思路。
这何尝不是席云飞释放的一个信息?
这朔方的主人终究是我席云飞,你一个郡守又如何?
给你面子邀请你赴宴,不给你面子,你连屎都没得吃。
在长孙枳看来,席云飞的邀请函是对他的侮辱,也是挑衅。
所以他昨日才气急败坏的让管家将邀请函烧掉。
可没想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过了半个多月苦日子的长孙冲一听有宴会参加,根本没有多想,就将邀请函骗到了手。
其实也不能怪长孙冲,因为他压根没想到席云飞会邀请他们叔侄俩赴宴。
“唉,只希望他不要太过份才好……”长孙枳深知这是一场鸿门宴,只是他没到场,席云飞不知道会不会对长孙冲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