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隐隐觉得不对。
“究竟怎么了?”
嬷嬷面沉如水,对于被席云飞暴打的柳奭,眼里只有难以言喻的憎恶。
“那柳家的娘子……怕是此生再无法生育……”
“这……”李渊与李靖同时一怔。
嬷嬷继续道:“那恶妇手段毒辣,柳家小娘子身上新旧伤痕共一百三十几处……有沉疴多年的旧伤,也有近两月出现的新伤……最严重的是昨日造成的重伤……
手脚各处关节有反复脱臼的迹象,虽然事后又被人接好,但曾经无数次反复脱离,关节早已经脆弱不堪……
手指骨与小腿骨有明显的弯曲,骨质微倾,这是以前断裂过,再被接起导致的后遗症……
最可怕的是脏腑内伤,若是老奴体察无误,这位小娘子从小便被那恶妇用银针折磨……
心经十二穴,触之心绞难忍,便是军中最硬的汉子也受不了那般痛苦……
肺经廿四穴,银针按顺序插入,便可让人呼吸停滞,精滞则气凝,气凝则神伤,若是一个不小心,便会伤了头脑,严重致死,轻则使人痴呆……
但……最严重的还是……下腹命宫!
《素问·上古天真论》曾有言:‘女子七岁,肾气盛,岁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月事以时下,故有子。’
但是,小娘子命宫紧缩,如今已经二八年华,莫说天葵未至,如此经年的反复施针折磨,早已经让她肾衰气凝,此生绝了生气。”
“混账,cnm,干,该死……”席云飞打一下就要骂一句,想起刚刚花婶抱着柳如是痛哭不止的画面,席云飞这心里就像也被针扎了一般难受。
李渊与李靖听完嬷嬷的叙述,两个年近花甲的老父亲都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因此,这个年代很多人都将生儿育女当作是自己的一件人生大事对待。
一个女人,就算长得再美,再怎么贤良淑德,若是无法生育,在这个时代也只能沦为男人的玩物,不然便是出家为尼,从此与青灯古佛常伴……二八年华的小丫头啊,可惜了……
看着被席云飞打得奄奄一息的柳奭,李渊与李靖已经生不出阻止的欲望,这样的父亲,不值得任何人同情,更何况,他们也是为人父的人,更能理解其中的痛苦。
“可有性命之忧?”李渊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倒是第一个冷静了下来。
嬷嬷微微颔首:“所幸发现的早,否则心脉受损怕是师父他老人家亲至也无力回天……却是不知道为何,往日都是只对一处脏腑施刑,昨日却同时对心脉、肺经、命宫三处施针,还折断了两根手指和三根脚趾……也不知道那小娘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唉……”
“这!”
李渊额头青筋暴露,转头朝席云飞脚下的柳奭望去,抄起桌上的酒壶便扔了过去,酒水混着柳奭满脸的鲜血流淌一地。
席云飞被突如其来的酒壶吓了一跳,忍不住停下动作,转头朝李渊望来。
李渊顿了顿,恨其不争的喝道:“看什么看,给朕继续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