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擎天闻言看了一眼神情落寞的薛万彻,蹙眉道:“都少说两句,别忘了,这是郎君的决定。”
薛万彻此时看着二哥一行人离去的背影,无力的摇了摇头,自父亲过世后,自己和二哥好像一直分属两个不同的阵营,二哥忠于李世民,自己则是从隐太子到席云飞,兄弟俩从始至终一直没齐过心。
“薛队长,没事儿吧?”
柳擎天走过来拍了下薛万彻的肩膀,他比薛万彻大了十几岁,人情世故自然看得更加透彻。
薛万彻苦笑着,看着远去的马队:“没事儿,其实早就习惯了,只是这次玩得有点过了,似乎惹二哥很不高兴。不过想想也正常,二哥为了收编那些小部落忙活了这么久,最后被咱们轻而易举就截胡了,心里不舒服也是应该的,我就是怕他钻牛角尖。”
柳擎天没想到薛万彻还有这番言论,这个平日里只知道训练和吃饭的小伙子,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憨啊。
柳擎天暗道不愧是将门虎子,笑着宽慰道:“薛队长别小看薛将军的心胸,虽然他没说,但是我能看得出他对你这个弟弟的关心,刚刚之所以那么冷淡,多半是觉得自己抢了你的功劳,身为兄长没有脸面对自己的弟弟罢了。”
薛万彻闻言,深深呼了一口气,耸耸肩道:“我二哥就是这么一个人,算了,咱们也准备一番,今夜直接赶回朔方吧。”
······
是夜,朔方东城,何氏酒楼。
崔尚和王寿应邀赴宴,而邀请他们的人不是别人,竟是范阳卢氏当代家主卢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卢桢在此举起酒杯,看着这两个死对头,鼓起勇气说道:“二位能来赴宴,卢某不胜感激,这一杯酒,我敬二位。”
说着,直接一饮而尽,而后再次斟满酒杯,又道:“这杯酒,想两位道个不是,卢某以往行为偏激,多有得罪,请二位海涵。”
再次喝完一杯,没等崔尚和王寿说话,又倒了第三杯,这次卢桢的脸已经有些酒劲,两只三角眼红的吓人。
“这第三杯,卢某先干为敬!”
看着卢桢连饮三杯烈酒,崔尚和王寿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寿与卢桢年纪相仿,蹙眉道:“老家伙,你这是干什么,想喝死在我们面前嘛?”
崔尚比面前二人年轻十几岁,但也是一辈人,对卢桢不敢直呼诨号,只能询问道:“卢家主今日邀我们过来,难道就是为了买醉?”
卢桢三杯酒下肚,仿佛才鼓起了说真话的勇气。
看着面前的崔尚和王寿,想起两家这段时间的风光,心中说不羡慕是假的,可惜,自己棋差一着,一步错,那是步步错啊,如今已经到了满盘皆输的档口,再不挽救就来不及了。
“二位,实不相瞒,今日冒昧请二位前来,是想二位替卢某求个情的。”
崔尚与王寿闻言,面面相觑,后者蹙眉道:“老家伙,你没病吧,这该不会又是你挖的什么坑吧?”
卢桢为人腹黑,以往没少挖坑给王寿跳,此时王寿见他卖惨,自然是满心的戒备。
不过卢桢是真的有苦难言啊,想起老家已经烧起来的熊熊大火,憋屈道:“王兄就别磕碜我了,我这个家主之位眼看就要不保,我哪里还有闲情逸致跟你开玩笑。”
“家主之位不保?”
同为七大世家的家主,崔尚和王寿对这六个字可是非常敏感的,此时见卢桢神情凄苦不似作伪,再结合之前席云飞的一些布置和安排,都是心头大震。
崔尚惊愕连连的问道:“卢老,你不要告诉我,那卢桓真的???”
王寿也是一脸惊诧:“不该啊,哪怕卢桓有商会支撑,你们卢氏那些族老难道还能坐视不管?”
听到王寿提起那些不作为的墙头草,卢桢苦笑一声,心酸不已的说道:“你们是有所不知啊,席家小子不知道跟朝廷怎么商议的,竟然找李家要了十个六品官职和三个门下省四五品官职,卢桓那小子拿着这些筹码把那些人忽悠得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