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馆,可以说是大唐的教育局。
武德四年,李渊置修文馆于门下省。
武德九年,李世民即位后,将修文馆改名弘文馆。
聚书二十余万卷,置学士,掌校正图籍,教授生徒,遇朝中有制度沿革﹑礼仪轻重的计较时,弘文馆可参与议事。
除了这些,弘文馆还添置了校书郎,掌校理典籍,刊正错谬等重任。
贞观元年,设馆主一人总领馆务,旗下汇集天下名士,号称“十八学士”,有杜如晦、房玄龄、于志宁、陆德明、孔颖达、虞世南、诸遂良等名流。
学士之下,又有学生数十名,皆选皇族贵戚及高级京官子弟,师事学士受经史书法。
第一任弘文馆馆长乃是初唐名望深厚的经学家,孔子的第三十一代世孙,孔颖达。
身为教育局局长的同时,孔颖达还是大唐最高学府国子监的祭酒,也就是校长。
按理说这样一个人,应该是温文尔雅,刻板守成之人才对。
可是……
弘文馆,修文殿内。
“哎呀,老师啊,您就帮帮学生嘛,好不好,好不好……”
韦天真一手撑着桌子把身子往前探,一手揪着孔颖达灰白的山羊胡死命的摇晃,年过半百的孔颖达只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胡闹,韦天真,你简直是太胡闹了,你快放开吾师,否则吾定上奏弹劾于你!”
在他们旁边,几个带着幞头身穿青色儒士服的学生,正义愤填膺的怒视着韦天真。
韦天真闻言,绣眉一蹙,沉着脸朝他们喝道:“你们几个给我安静一点,没见师姐正在跟老师说话嘛!”
几个学生吓得往后退了几句,韦天真可不止是长安一霸,同时也是国子监和弘文馆的一姐,不凡的出身,加上本身学识远超同龄人,深得老师教授们的喜爱。
从她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孔颖达就能看出来,这样的刺头,不是他们几个普通学生可以招惹的……
喝退几个小师弟,韦天真换上一副娇滴滴的表情,转过头与孔颖达说道:“老师,这次您若是不帮我,以后我就天天来找您了哦,哼,我看您还怎么抽出时间编写《五经正义》!”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孔颖达苦笑着摇了摇头,被韦天真抓着的山羊胡也跟着摆动起来。
“那放生诗会本就是你们几家孩子小打小闹的游戏罢了,如今你竟然让为师也掺和进去,若是让旁人知道,为师这张老脸还往哪里搁啊!”
“哎呦,我不管啦,这次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赢嘛,祖师爷不是也说过:“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那崔晟辱人在先,难道还不准我以直报怨了吗?!”
“你这……”
孔颖达又是一阵苦笑,这韦天真每次都能从《论语》里找话来堵他,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无语的叹了口气,孔颖达眼角落在书桌上,忽然双眼一亮,拿起桌上一本诗集递到韦天真面前:“乖徒儿你看,这是什么!”
韦天真见状,低头看去,只见那诗集翻到中间一页,上面一首繁楷抄录的七言,旁边写满了各种各样的注解,这是孔颖达的小习惯,文章写得越好,他标注的解析就越多。
“桃花庵???”韦天真歪着头一脸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