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查士丁尼大人。”阿尔斯兰他们随即点了点头,尽管事出仓促,可是目前部队也在图尔诺沃休整过了几天,想第二天动身开拔并不是很困难。只不过之前大战之中他们获得的一些战利品就不得不抛弃,虽然可惜,但是也只能忍痛了。
而另一边,查士丁尼眉头却从刚才一直紧锁,他其实并没有把一切吐露给其他人——那便是此刻他们身处在潜藏的危机之中。表面上看,整个保加利亚王国的内战因为他们而告终,但是保加尔人却显然一点不心怀感激,反而怀揣叵测之意时刻提防。如果继续留在这里随时都会有危险,而同样贸然有所动作,也会使得落人口实令对方师出有名。
此刻,查士丁尼的耳边犹然回响着之前伊凡阿森与自己临别前所说的话。
“算是临别前的忠告,小心些康诺丁,他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千万别在我回来和你算旧账之前就死在他的手上!”
“他为什么要杀我?”
“你真的认为是我杀了卡洛扬陛下吗?”
“难道不是吗,那一晚,我前往沙皇牙帐的时候与你擦肩而过,我的记性和眼神还没有那么不好。更何况嫁祸于我的人不正是你的手下么?”
“我手底下的人的确是想拿你做替罪羊,但是害死我叔叔的人的确不是我,因为本来受到嫁祸的对象其实是我!当时事出紧急,如果不是牙帐那里一直有我安插的人那一天陷入死地的人便是我了。”
“那按你这样说刺杀卡洛扬沙皇的另有其人?”
“你说呢?能做出那样的事情自然是事后获得最大收益的人——而无论是我还是鲍里尔,之前的争斗结果如何,我们都不会被排除出最高权力之外。可现在截然不同了,帕拉顿纳翁贵族彻底战胜了塞尔米乌姆贵族,表面上鲍里尔那个莽夫坐上了王座,但是真正手握沙皇权柄的却是另一个人……如果你是我,查士丁尼君,你会怀疑谁?”
“你是说康诺丁?”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其实你自己心中恐怕也早已经怀疑了吧,当初素昧平生的康诺丁为什么要为你开脱证明洗清嫌疑。也正因为如此你这才选择放走了我,不过小心些吧,即便你这样做,恐怕接下来想要从这里全身而退也没有那么容易。这一次,你很难有像上次那样莫名其妙脱身的机会了。”
……
……
……
尽管对方临别时候的话语无比刺耳充满了幸灾乐祸,但是内心深处查士丁尼却并不认为伊凡阿森说这番话是为了挑拨离间,在塞萨洛尼卡的那一晚,其实他早已经起了疑心,而联想起后来发生的事情,查士丁尼也不得不对那位康诺丁伯爵产生了警惕。
不管如何,如今继续留在这个是非之地无疑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而他之所以离开马其顿前往这里更主要前往摩尔多瓦去赶在威尼斯人之前接到一个人,在保加利亚他无疑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现在,如果说摆在查士丁尼面前还有什么好消息的话,便是在不久前他刚刚结束了这场保加利亚内战后重新收到了自从到了这儿便又不知所踪的安东尼娅的传递过来的消息,而那封信上的内容让他又惊又喜——如果那个热那亚女孩所言非虚,那么明天他们能否安全脱身离开这里关键便全赖于此。
不知为何,想到此处,此时的查士丁尼心中居然有一种难得的平静。迄今为止,那个女孩身上已经发生过太多让他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必须得承认,那个娇俏的少女身上有着许多男儿所不及的机敏与沉着。如果没有十分的把握的话,相信安东尼娅是绝对不会写这封信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