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林德对于狡诈又霸道的前海盗头子尼古拉斯一官的一封信表示出了浓厚的好奇心,科库这家伙不知道是如何勾搭上郑一官的。
要是他故意愚弄自己,把一封毫无价值的信件买出六千银币的话,一定要给他一个终生忘怀的教训才行。
“写信人是海峡对面的尼古拉斯一官,收信人是我们的大员长官范德勃尔格,我没看过这封信,但我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内容!”
科库对自己的陈述有十足的把握,因为这就是刚刚经历过的一场噩梦,要不是遇到布林德这头肥猪,能敲来一笔钱,他此行便是血本无归了。
“你这是把尼古拉斯一官写给勃尔格长官的信卖给我?”
布林德不认为科库会拿那个前海盗头子的信件开玩笑,一旦被对方知道是冒充且用来敲诈勒索的话,科库这家伙会被郑一官给沉到海里喂鲨鱼的。
“准确的说,是让你看一眼,具体内容我口述就行了,这封信还没拆封,必须交给勃尔格长官!”
科库可不想将自己的未来交给这头猪,尽管自己坑了对方六千银币。但生意归生意,他想知道的,一点都不会少给他,只不过获悉信息的渠道不同罢了。
“什么?一个口信就价值六千银币?菲利普!你个混蛋!你是不是疯了?”
布林德气得差点拍案而起,要不是认识多年,知道科库这家伙的底细,他都想直接一拳将其撂倒。
“当然!我确定这个口信价值这笔钱!而且只多不少!要知道,眼下整个大员,包括勃尔格长官在内,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秘密是价值连城的,不论是军事秘密,还是商业秘密,要是二者复合起来的话,那这个秘密就更值钱了,至少科库是这样认为的。
“……什么秘密?要是不值六千银币的话,你就别想走出这间屋子!”
布林德气得两撇小胡子都在不停地抖动,眼睛瞪得溜圆,做了一个深呼吸,才算是稳定了心绪,耐着性子作了最后的威胁。
“在大员,我就告诉你一个人,至于你如何抉择,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然后我会把这封信直接交给勃尔格长官!”
科库只管赚钱与送信,其他事情与他毫无关系。完事之后,先跑路马尼拉避避风头再说,不然就要被那个横行无忌的家伙堵在港口里一顿暴打了。
“废话少说!我时间很宝贵!”
布林德阴沉着一张大脸,用手指捋着两撇小胡子,等待科库认为的惊天秘密的具体内容。
“我想也是,你我的时间都不多了!”
科库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可不是什么诅咒,而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的实际情况。
“……说!”
布林德的耐心被消耗一空,恨不得立刻胖揍一顿这个一直在吊他胃口的混蛋。
“好吧!真是情况是尼古拉斯一官那家伙已经集结了整个舰队,根据我的目测,战舰数量不下五百艘,眼下他们已经进驻澎湖,准备在勃尔格长官拒绝投降之后,对大员发动全面进攻!我的这封信就是他亲手交给我的,你要是不知道的话,出海向东到澎湖,就会被那家伙的战舰拦截,所有货品都会被没收!”
科库相信整个荷兰商船就被放回来他这一艘,而且即使是逃回来的商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即将发生的事情将会更加可怕。
“你在开玩笑?”
听到如此惊人的消息,布林德先是错愕,然后在主观上直接否决了如此荒诞可笑的故事,这简直他听过的最危言耸听的奇闻了。
尼古拉斯一官虽然在这片水域全然无视东印度公司的存在,还为了争夺商业利益而大打出手,可眼下好歹也是荷兰商人们的供货商,怎么可能兴兵来犯?
他要是出动舰队进攻大员,岂不是要与整个东印度公司为敌?虽说公司在大员的兵力并不足以击退敌军,可是巴达维亚那边知道了消息,势必不会善罢甘休的。
确切的说,尼古拉斯一官这家伙是忌惮整个东印度公司的军事实力,而非是自己所在的大员,光凭一个地盘并不大的大员,怎么可能与拥兵数万的前海盗头子平起平坐呢?
“我觉得这件事就没必要发誓了,反正我现在就打算去见勃尔格长官,你已经知道了内幕消息,何去何从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说话间,科库已经起身,带上了他那顶非常心爱的插着白色鹅毛的橙色礼帽,又扫了扫胸前的衣服,看起来还算是整洁,便要转身离去。
“你当真?要去见勃尔格长官?”
要是科库去城堡求见勃尔格,布林德就认为这是真事了,他不相信这两个人会勾结起来,只是为了刻意诈骗自己的一笔巨款,一旦传到巴达维亚,这俩个人都要被总公司严惩。
“当然!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之前说的每个单词都不是玩笑!”
科库义正言辞地做了最后的解释,希望这家伙不会天真到认为自己改行做了骗子。
“那我要跟你一起去!”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哪怕是被坑了,布林德也要花钱买个明白才行。
“随你好了!”
科库让心腹将成箱的银币抬上自己的船,等到交差之后便立刻起航,再也不想在这片即将战火纷飞的地方逗留了。
他认为勃尔格那家伙绝对不会束手就擒,乖乖让出东印度公司苦心经营了十余年之久的大员的。
真要是这样的话,一枪不放,便将如此重要的据点送给尼古拉斯一官的勃尔格一定会被东印度公司判处绞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