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装点门面的艺术品之外,郑军士兵啥都要,基本上就跟收破烂的差不多。
二手衣服、二手家具、二手餐具、二手书籍、二手工具……
据昊菁皇帝说,欧洲人特别喜欢二手货,故而大家眼下有很高的收集热情。
大户人家的粮食自然是最好的东西,不过不同于地里的,这玩意得先用狗来尝尝再说。
吃中毒了的话,那就赔大了,在距离本土万里之遥的海外作战,安全第一。
除非是看上去特别新的,否则二手衣服其实也是不准穿的,以免被原主人的某种传染病给感染了。
不过到了布料商店或者裁缝铺,那就没这个顾忌了,大家可以将那里一锅端了。
“报告连长,抓到一个西夷女子!”
“哦?还有意外之喜呀!带上来让咱瞧瞧!”
两名士兵架着一个不断挣扎的女人上千,这女子好像是野马一样难以被驯服。
“军爷,可否手下留情,此人之前有恩于在下,经常帮助在下做事,还望军爷开恩!”
陈远见状,急忙跪倒在地,向这个连长祈求。
“呵呵,想不到你这家伙还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啊?该不会看上这西夷女子了吧?”
“哈哈哈哈……想必当时如此!”
“军爷,此女为这家的厨娘,乃是穷苦出身,并非大富大贵之人,又有恩于在下,只要军爷开恩,在下愿意为王师多多卖力!”
“嗯!虽说上峰有令,西夷之人均须带走,不过也有特例,只要与明人恩爱之后,便可得到特赦,不知此女对你意下如何啊?倘若人家没这个意思,那你就是一啥来的?”
“一片痴心?”
“不对!”
“一心一意?”
“也不对!”
“一厢……情愿!”
“对就是这个词!”
“又叫单相思!”
被这户人家的主人买下之后,陈远其实早就死心了,每天就是在混吃等死,其他的事情一概不想考虑。
不过念在以前此女在私下对自己还算不错,至少缝个衣服甚子事情,人家是乐意帮忙的,此番就算相抵了。
陈远对这女子用西语解释了一番之后,对方也就不再挣扎了,两只眼睛凝望着陈远,仿佛在考虑利弊得失,旋即便点点头。
“军爷!此女答应了!”
“啧啧!不过咱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担保西夷,一来是要签字按手印的,二来嘛,咱要眼见为实嘛!”
“军爷的意思是……”
“你若懂得,自然最好,你若不懂,咱就让兄弟们替你入洞房了!”
“哈哈哈哈……”
“在下懂得军爷意思,只是可否荣在下与此女进屋……”
“眼下天气甚佳,进屋作甚?只有让我等兄弟亲眼见证了,咱才能有把握让你出面担保嘛!放心,我等就是看看,不会对你这准娘子如何的!”
“呃……在下还得询问此女之意!”
陈远翻译过这段内容之后,这女子的眼神里果然充满了敌意,可考虑到后果,对方也低声答应了。
身份低贱之人不是傻子,这时候保命要紧,其他包括尊严的事情都不值一提。
郑军并非强盗团伙,现在是实打实的正规军。
在海外作战,见到老乡的准老婆,自然可以网开一面的。
更何况城里并不缺女人,完全没必要为难这女子。
万一败下阵来,那就更搞笑了……
待陈远喘着粗气,收拾好自己的衣服之后,再签字按手印之后,一群观众就退场了。
门票可是没买,但这座面积不小的庭院,短期内就是陈远与其女人的住处了。
留下的粮食足够俩人吃的,主人的一些衣服也够穿,这就行了。
往后干甚子活计,陈远暂时还没想过。
但在王师里找个差事做,尤其是充当翻译,倒是不难。
这名叫做丽娜的女子芳龄二十五,尚未婚配,父母早已过世,在主人家做厨娘,其实就是打下手,买菜、洗菜、收拾餐具。
辛苦一年也攒不下十几枚银币,眼下又被那群可恶的家伙拿走了一半。
对方还算讲义气,给她留下一半……
“这是他们给你的酬劳?”
“你觉得这些银币是肮脏的?”
“他们在洗劫这座城市!”
“就像西班牙军队在我家乡所作的一样,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然我也不会被劫掠到这里了,用明语说,这就是‘baoying’,你们应该不会理解这个词的含义。西班牙军队在吕宋杀了我们几万百姓,又洗劫了南方,现在,baoying来了!好了,你看我不顺眼也无所谓,咱们今后两不相欠,你可以走了!”
“……走?去哪里?你品尝我之后,便想把我甩掉?觉得我是个累赘?”
“不然呢?刚才你不是嫌弃我给你的那些银币么?甚至觉得上面沾满了其他人的鲜血吧?”
“或许其他人会那么想,但我不会!”
“这是为什么?”
“我以前只为自己而活,现在也是,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也可以为你而活!”
“你的意思是……”
“我在长大之前,遭受了太多的屈辱,并不比你来到这里好多少,其他人几乎都把我当成牲畜一样使唤,只有你刚才救了我,尽管是用一种让我厌恶的方法。不过我依然觉得你值得依靠,而且现在我也只能依靠你!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从今天开始,我就当你的夫人了。”
“……这倒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难道你看不上我?也觉得我出身不好?”
“那倒不是!”
“还是根本就不喜欢我?”
“没有!你长得很漂亮,穿上华丽的衣服,就是贵妇了!”
“那是什么原因?”
“我觉得我们能在一起,并非是喜爱,而是需要!”
“这不好么?我需要被你照顾,一辈子都需要!”
“呃……好吧!这还真是个让我无法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