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也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孙祥云就不停重复道:“是这样的,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每一条都是死路,每一条都是,我分析给医生听吧。”
于是孙祥云像老师给学生讲解题目一样把第五题和第六题以及之前四道题带给他的困扰完完全全讲述给沐春听。
“医生啊,你说我能怎么办?因为我没有办法知道真相你明白吗?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到底吴放是不是知道,甚至我最后会想,老吴是不是也知道,他是不是想要成全吴放开心自在的生活,以至于他不想再好死不如赖活,他默认了这样的死亡,你知道吗,你知道我这心里有多堵吗?简直就像是所有的黑色颜料全部都塞在我的心里,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件事情,尤其是这第六题,你说,如果我想不出答案,万一我去告发了这个保姆,再把吴放给搭进了这件事情里面,我怎么对得起老吴,老吴这不是白白死了吗?
他如果真的想要让吴放过得更轻松,而我却害了吴放,我真的对不起老吴啊。”孙祥云急的落下泪来,他用手怕擦了擦眼泪,又流下了鼻涕。
沐春递给他两张纸巾,又把空调的温度提高到28度。
孙祥云还是哭泣不止,沐春不记得自己是否曾经也见到过这样悲伤的眼泪,他感到自己的喉咙也变得很苦涩,似乎眼泪随时也会跟着落下来。
最后,等孙祥云抬起头看到沐春时,隔着模糊的视线,孙祥云似乎看到了沐春眼睛肿流下的眼泪。
悲伤伴随着渐渐干涸的泪水,变成一阵一阵的抽泣。
断断续续。
楚思思两次经过门外,看见门还是关着,她低头看了看时间,这位病人已经治疗了足足一个小时二十分钟。
沐春医生究竟遇到了多大的困难。
刘淡淡午饭时间走到五楼,看见楚思思站在门口,又听说沐春已经关着门将近一个半小时,他也是异常好奇,本想着问沐春是不是能一起去看望周明,现在看来只能在门口等着。
孙祥云几乎把整块手帕全都哭的势头湿透了,不好意思地说:“实在不好意思,沐医生。”说到一半,眼泪又开始涌出来。
“我也没有想到会是那么艰难的处境,我也没有想到,如果真的是这样,如果每一家的老人都面临过这样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面对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个男人,又有什么道理能够忍住悲伤,有多大的坚强才能不哭。”沐春红着眼睛,摇了摇头,伸手在脸上揉了两下,又抽了两下鼻子。
“是,真的是,我实在是......”孙祥云的嘴唇哭干了,又红又干,沐春站起来又给他拿了一瓶水。
“喝点热水吧,我没有这种障碍了,人都已经死了。”孙祥云说。
沐春知道他说的障碍是不敢吃外面的东西,现在,这个障碍应该的确已经过去了。
“看来这是一条走到底的路了。”沐春异常无力地坐回自己的座位。
孙祥云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看沐春也看了看自己写下的这几个问题。
一阵沉默,伴随尚未消失的悲痛和无奈。
沐春的声音又一次缓缓响了起来,“还有【第七个】问题。”
“什么?”孙祥云垂丧地笑了一笑,“医生,你是在说笑吧。”
“不,还有【第七题】。”沐春一边说,一边又将一张纸一撕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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