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什么了呀?”洛杨好奇地看着沐春。
沐春突然朝办公室门外走去:“我们去看看他吧,我想我知道问题的根源了。”
洛杨想要坚持主见,可是看着沐春坚定的神情,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叹了口气,拍了拍沐春的肩膀,“行吧,你非要去我也拦不住,但是我能不能在旁边看着啊,我要求一起进治疗室。”
沐春犹豫了片刻,拒绝了。
“还是不要,但是......“沐春轻声对洛杨说了几句话,随后洛杨点点头,打开门走向潘广深所在的单人关押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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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沐春后,潘广深除了沉默就是沉默,一个字也不说就是他所要表达的全部意思。
沐春也不客气,直接把晓晓的信放在潘广深面前。
“一个人一点隐私都没有了,一个犯人一点个人的东西都没有了,我一个男人,什么都没了。“潘广深说着说着,落下泪来。
看得出来,晓晓是这个男人最大的牵挂,也许从身处高墙之内的第一天起,世界与他的所有联系就在晓晓的一字一句里,在晓晓的笑容里。
晓晓又考了全班第一,晓晓和同学一起参加运动会了,晓晓的作文被全校同学喜欢,晓晓学会唱一首新的歌。
“是因为晓晓吧,你想见她。”沐春缓缓道来。
被沐春说中心事的潘广深吓得朝后退去,一直到后背硬生生撞到墙上。
摇头,落泪,一个吃玻璃都不怕的男人哭成了一团,他坐在地上,背靠墙,一边哭一边哀嚎,一边哭一边笑,沐春都有些不忍心。
从门缝里看到和听到这一切的洛杨也不禁摇头。
哎,何苦!
洛杨在心里感慨道。
”如果身体坏了,再也不可能看到晓晓。”
”就算身体再好又怎么样,我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不可能见她,我有什么脸见她。”
潘广深的声音几乎吞没在哭泣中,双手交替擦着眼泪,又拉起衣角在脸上胡乱擦了一遍又一遍,每次刚刚擦完,眼泪又继续滚落下来。
就这样一直哭了近半个小时。
沐春倚靠着另一侧墙,望着窗外干枯的梧桐树枝,每年冬天,看着一片叶子都没有梧桐,总会觉得可能再也不会生出新的叶子,可能冬天永远都不会过去。
别说是潘广深这样的服刑人员,就算是普通人,也偶尔会有再也不会好了,人生再也不会有转机的绝望。
曾经有诗人仅仅因为感慨冬日的萧条就离开了世界;曾经有一段时期,京岛有一种叫作无赖派的文学流派,其中代表作家太宰治更是写出了《人间失格》这样一本绝望的书。
很多时候,人都会进入某种绝望,感到无力,感到不会再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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