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梅花开的真好,挑两枝姿态最好的给祖母送去,其他的咱们留着插瓶。”
丫头冷香接过她怀中的花枝,说道:“何止梅花开的好,咱们府上今年的运势也好!”
连佩闻言也忍不住勾唇,“都说僖妃娘娘肚子里是个小皇子,若是真的,对咱们淮阳侯府可是天大的喜事。”
“僖妃娘娘是有大福气的人,以皇上对娘娘的宠爱,就算是公主,也必定得宠,没什么可担忧的。倒是姑娘,必定能借此机缘寻一门好亲事。”
提到亲事,连佩面上的笑容渐渐凝固,“提这个做什么,也不是着急的事。”
“怎么不着急,过了年,姑娘可就十七了。夫人再舍不得您,明年也必定要为您择选一门亲事的。”
僖妃回长安之前,连佩是连府最出色的女儿,无论相貌还是才情名声皆是上等,若说长安城中名声在外的闺秀有谁能与云楚忱比一比的,也就是她了。
不过二人各有各的尴尬。
云楚忱是因为身份,连佩则是因为门第。
淮阳侯府之前一直半死不活,虽然靠着家中如花似玉的女儿笼络了不少人家,但真正有权势的高门是看不上淮阳侯府的。
连佩如此出色,淮阳侯府也不甘将她随随便便找个人家嫁了,一直留到了现在。
冷香见自家姑娘不说话,又说:“先前夫人将长安各府合适的公子挑挑拣拣个便,也没一个满意的,就连奴婢也觉得他们配不上姑娘……不过现在好了,自从僖妃娘娘入宫,受了皇上盛宠,现在又有了身孕,咱们淮阳侯府的势头也跟着节节拔高,姑娘的亲事想必很快就会有着落的,这段日子,已经有不少人家上门说媒了。”
连佩听着这话,不知想到了什么,整个人仿佛被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愁雾,那张年华正好,花开正浓的娇俏面容上,泛起一种请不请道不明的情绪。
这时,暖玉匆匆拨开梅枝,匆匆走了过来。
“姑娘,夫人喊您去福绵院用午膳呢。”
连佩答应一声,对冷香说道:“你去给祖母送花枝,我先去找母亲。”
“是,姑娘。”
福绵院,连大太太秦氏见女儿来了,连忙拉着进了屋。“手这么凉,去梅园了?天这么冷,莫要冻着了才好。”
秦氏说的虽然是家常话,可语气间却带着几分不可忽视的欣喜,连佩有些诧异,正要问,便看见自己的父亲连大老爷和兄长连常也在屋里坐着,桌上已经摆好了各式菜肴。
“父亲和哥哥怎么也在?”
连大老爷并未随着年岁渐长而发福,这两年蓄了胡须之后反而多了几分沉稳气质,若不说明身份,倒像个官老爷一般,见女儿过来了,笑呵呵的说道:“佩儿,咱们一家人好像很久没有这般坐下来好好吃个饭了。”
连佩闻言越发疑惑。
就算别人不了解父亲,她又怎么会不了解。
连大老爷看上去相貌堂堂,却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今日必定是有什么好事,还与她有关。
秦氏挥手让伺候饭食的丫头们都下去,拉着连佩坐下,笑道:“佩儿,先坐下来吃饭。”
大户人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但这种约束在于连佩看来,只会用在那种不自在的场合,实际上男人们在外对饮畅聊是常事,一家几口关起门来边吃边聊也不会讲究那么多。
“娘,是不是有什么事?”
秦氏夹了一块小酥肉放进女儿的碗中,说道:“尝尝,这是娘特意吩咐让人做的。”
连佩拿起筷子将秦氏夹给她的小酥肉放进口中慢慢咀嚼咽下,心中愈发狐疑,搁在平时,母亲是不允许她吃这些容易发胖的吃食的。
她放下筷子,沉眸道:“母亲,到底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
秦氏神色一顿,有些迟疑。
“这是光耀门楣的好事,有什么不好出口的?”连大老爷看着秦氏说了一句,转而对连佩说道:“佩儿,爹给你定了一门亲事。”
“亲事?”连佩目光一凝:“什么亲事?父亲的意思已经定下了?我怎不知?”
“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再说,这桩亲事是你祖父祖母都看好的,现在告诉你也不迟。”
连佩的声音却有些发颤:“到底是谁家?”
秦氏怎会不知女儿心高气傲,瞥了一眼连大老爷,让他慢些说。
连常嘴快,说道:“是许相府,等妹妹嫁过去,咱们大房也能在三房面前抬起头来了!”
虽说僖妃入宫,整个淮阳侯府都跟着沾光,但关起大门来,僖妃是三房的女儿,最扬眉吐气的是三房,甚至连大老爷在爵位上开始防备起自己的三弟来。
倘若连佩能嫁到许相府,大房的底气便能回来了。
连佩惊诧极了:“许相府?”
他家适龄婚配的公子,如今只有许琳琅的兄长许修来还未娶妻,只是许修来不是早就扬言要先立业再成家,许相也答应了么?
秦氏拍拍她的手,说道:“是许家的长房长子许修名。”
连佩闻言猛地站起身,“父亲母亲是要我给人做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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