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女儿的质问,秦氏跟丈夫对视一眼。
这桩亲事的确没有什么不好不是吗?
美中不足的不过“填房”二字,但这一点,相比亲事所带来的好处,根本不值一提。
连佩见她们不语,有生以来第一次放声大哭,“那些做填房的,不是望门寡,就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我才十六岁,你们让我去给人做填房,还说不是为了你们所谓的好处利益!”
连大老爷心里那点愧疚被她这一句给点燃了,片刻就烧的一干二净,他怒喝道:“我说了,你就是死,也得嫁过去之后成了许家妇再死!来人!将二姑娘给我绑了!”
“老爷!”
“你别管!”
秦氏被连大老爷推到一边,指挥着两个婆子将连佩绑了个结结实实,说道:“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才能出这间屋子!”
“老爷,这怎么行!”
“什么不行!这件事没得商量!倒是你,我还没问你,你是怎么做的母亲,竟然连女儿藏了什么心思都不知道!”
连佩绝望的听着他们吵闹着离开,眼泪止不住的从眼框中滑落。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
田满粮在黄记酒铺对面盯了两天一夜,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盯着一对黑眼圈,一路尾随至淮阳侯府,他一拍大腿!
“哎呀我去!总算找着正主了!”
田满粮掉头就往“云大姑娘”说的余记包子铺跑!
再过半天,他可就要肠穿肚烂而死了!
这会儿不在饭口,余记包子铺没几个人,田满粮一眼扫过去心中就“哎呀”一声,云大姑娘居然不在,这可怎么办那!
他哭丧着脸蹲在余记门口,期待“云大姑娘”一来就能看见他!
田满粮左顾右盼心急如焚,眼见三日时间就要到了,万一云大姑娘把他给忘了可如何是好。
正愁着,他一回头,一张脸近在咫尺!
“鬼啊!”
方才身后明明没人,一转头的功夫就出现一张脸,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田满粮一瞬间寒毛乍起,不经思考条件反射的大喊了出来。
晋亭揪住他的脖领子,将他往角落里扯了扯,“这么英俊潇洒你说有鬼?”
“您能不能给点心理准备再出现!”
田满粮抚着自己的小心肝,半晌才回魂儿:“咦,云大姑娘女扮男装倒是……倒是……”
晋亭闻言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云大姑娘”,狠狠翻了个白眼:“闭嘴!”
“是是是,大侠,女侠,先给我解毒吧!一会我死了,就没法给你那人的来处了!”
“你找着人了?”
“找着了找着了!我记得他身上有黄记酒铺的小西凤味儿!在这盯了两天一夜,终于见到了人,一路跟着他,亲眼看见他进淮阳侯府了!”
晋亭听说是连府的人,挑了挑眉,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连坤对云楚忱出手到不是没有理由,可一个大男人要划花一个小姑娘的脸,就有点太不爷们儿了吧!
“你倒也厉害,竟然是闻着味找到的人呢?”他倒也没急着逼问田满粮旁的,又从怀里掏出那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给了田满粮。
田满粮迫不及待的将药丸扔进嘴里,吧唧几下,疑惑道:“怎么跟之前吃的毒药是一个味啊!”
“你还真是属狗的!这就是之前那个毒药!”
“啊?”
晋亭拍拍田满粮的肩膀,“放心,这叫以毒攻毒!”
田满粮眨巴眨巴无辜的小眼睛,瞬间哭丧起脸来,“大侠,您没骗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
“别编了!田饱饭说你们全家就剩你们兄弟了!”
田满粮一噎,顿时没声了。
晋亭安慰道:“放心,你死不了。”
“我弟弟他……”
“他好着呢。”晋亭又仔细问了问那人的相貌等特征,才对田满粮说,“我让人带你去见田饱饭。”
田满粮一听这话来了精神。
晋亭说道:“我去连府看看,你将他送过去再回来找我。”
南松闻言揪着田满粮走了。
晋亭一转身,往连府的方向去了,心想:“连坤这小兔崽子,真是没长记性!”
…………………………
不过一上午的功夫,云泓远在濯香院留宿的事情就遍传了云府的各个角落。
“听说侯爷昨夜去了濯香院之后,没一会两人就吵起来了。不过后来侯爷的声音就小了,都是夫人一个人在说,似乎是将这些年来受的委屈吃的亏一股脑的说了,还说要一笔笔的跟侯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