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修名是什么身份地位,许相府偌大的家业将来都是他来继承,他的妻子,即便是续弦,也不可能随随便便选一个人。”
云楚忱微微顿了顿,给魏妥妥举了个例子。
“就像连佩,虽然出身最不入流的淮阳侯府,但连家背后现在站着的是僖妃。倘若许修名娶了连佩,许相府与二皇子之间的联系就更加紧密了。可你也知道,许琳琅嫁给二皇子,本不是许相所愿,他又怎么会再娶一个连家女,让自己与二皇子绑的更紧呢?”
“可是,许修名跟连佩二人的亲事,当时不都已经定下了吗?”
云楚忱笑道:“的确定下了,但那日连佩被卖到遇仙楼,你以为是谁的手笔?”
魏妥妥瞪大眼睛:“不会是……许相府吧?”
“只要连佩名声毁了,就算换了草帖子写了婚书,她也进不了许家的门。”
魏妥妥从没想到这一层,不知道这里面居然有这么多算计,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当时庄子上大火的那夜,我救出连姨娘之后,有人躲在暗处放冷箭,当时我认为,是有人想推波助澜,帮连佩将连姨娘的死嫁祸给我,顺便再坑一把连佩,让传言四起毁了她的名声,一箭双雕。”
云楚忱微微眯起双目,说:“可现在想想,并非如此。连佩进过遇仙楼的传言和背后对连姨娘放冷箭的人,想要达到的目的不同,根本不是一伙人。”
魏妥妥还是有些糊涂:“为何?”
“当时我虽然猜测还有人在背后插手连佩的事,但不能确定是谁。现在知道了许修名病的蹊跷,就一下子都明白过来了。”
云楚忱细细的回想那日的情形,然后说:“那日赶的也巧,或者说,我的一举一动,连佩的所作所为,一直都在许相府眼里。只不过他们将计就计,借我的手处置了连佩。当时我让人散播一些传言,为的是逼连佩嫁祸连姨娘,没想到那些传言飞一般传遍了各处,我不信这里面没有许相府的作用。”
云楚忱才几个人手,而且当时她也只是让人做做戏,并没有真的打算满长安宣扬连佩进了遇仙楼。
结果,事情不仅传的飞快,连府都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去。
“所以,我的结论是,许修名已经醒了,只不过秘而不宣,借着这个理由,选一个不会牵涉局势的儿媳过门。又或者说,你撞了许修名这件事,八成就是许家故意的呢?”
魏妥妥瞪大眼睛,“所以许家现在急着为许修名定亲,以绝其他人的念头?”
“嗯,我是这么觉得的。你想,许修名要是好好的没病没灾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插手他的亲事,像连佩这种,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总不能个个都卖到遇仙楼或者弄残弄死吧?那许修名还不成了克妻了?”
魏妥妥突然想到了什么,“所以,许修名之前借口为亡妻守三年,也有可能是借口?只是为了拖延,不想议亲?”
云楚忱点点头,“是有这个可能。我听说,许修名的亡妻白氏出身书香门第,但并不显赫,清汤寡水的一家。这样的人又是怎么嫁入许家的呢?”
当时许修名与白氏的佳话传遍长安,大家多多少少都有耳闻,“我也听说过,许修名在许相书房外跪了半月之久,许相才勉为其难答应这门亲事……”
“许相是什么人,如果真的不允,他有无数办法可以解决此事,最后却以心疼长孙的名义同意了,难道不奇怪吗?”
传闻之说以是传闻,本身就是不尽不实的,所传开的,不过是想让人传开的,实际情况是什么样的,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的真切。
云楚忱笑了笑:“你要知道,许修名是长房长孙,将来也是要在朝堂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许相怎么会允许他如此任性自私,不为家族考虑,只顾自己?就连许琳琅,他都要尝试把控呢。所以,答案便是,许相原本就想让她娶一个无权无势与其他家族势力毫无牵涉的妻子。”
魏妥妥不解道:“那为何选我?魏府有好几个适龄女儿。”
云楚忱听魏妥妥这么问,便猜到她心中对许修名是有几分念想的,十分希望许修名是为了她为选她。
但云楚忱不能看着她傻傻的陷进去而不自知。
她说:“魏府虽是国公府,却无实权,在魏府选一个适龄妻子娶回去,对许修名没有任何影响。既然有意在魏家找个人选,许相必定会将魏府适龄的几个女儿都筛查一遍,二夫人宁氏尖酸刻薄,教养出来的女儿个个都是搅家星,魏若若又出过那种事,二房首先就该被筛掉。”
“那我大姐呢?她是国公府嫡长女,身份更配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