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亭被晋夫人吼的一懵。
“阿,阿娘……”
“别跟我叫娘!”晋夫人说着说着,不知为什么情绪又低落下来,眼里竟存了泪意,声音也带着哽咽。
晋亭一怔,自己的娘一向是个刚强直爽的性子,怎么最近动不动就哭哭啼啼?
她不怕老娘抄起棍子揍他,就怕她对着自己哭,当下便有些无措。
晋夫人道:“这事本应跟你爹商量,但他远在边关,只能娘给你时时看着。娘也不逼你一定要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只要你自己喜欢就好。说到底往后还是你们小两口自己过日子,须得选个自己合心称意的,将来夫妻同心,彼此有个照应……”
晋夫人越说哭的越厉害,不断用帕子抹着眼睛。
晋亭慌道:“阿娘,儿子知道您的苦心,可这不是着急的事……”他说着,就见晋夫人抽泣的越发厉害,连忙改口:“是是是,儿子之前已经答应了您,一定在年底之前找个合适的人选……”
晋夫人听了这话才止了哭声,说道:“你记得就好。”
晋亭垂头丧气的回了辉夜居,叫南松拿了酒来,在月下自斟自饮。
南松忍不住道:“公子,这还没到八月十五,您就开始煮酒赏月了?要不……小的去前院搬两盆菊花给公子添添趣儿?”
晋亭是在没心情,连踹他的力气都没了,闷闷的喝着。
南松诧异,这是怎么了,今天也没发生什么事儿啊!
也就跟云大姑娘吵了一架,又被夫人唠叨了一顿,这不是很平常么???
“公子……您是不是伤口疼的厉害?那您就别喝酒了!喝酒伤口不容易长好!夫人叮嘱了多少回,让小的看着您,要是被夫人知道,小的定要被扒层皮……”
晋亭继续沉默。
南松急的团团转,回房间拿了药出来,扯住晋亭的胳膊给他换药,晋亭跟没了魂儿似的,也没阻止,任凭南松将袖子卷了查看伤口。
南松动作熟练,迅速换好了伤药,又看着伤处忍不住说道:“云大姑娘也真是的,好不容易快长上了,今日这么一闹,伤口崩开,又不知多久才能恢复。”
他已经好几天没跟公子对练了,心里痒痒,只好跟院子里的小菜菜们练手,可惜这院子里出了公子,没一个是他的对手,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滋味也不是那么好受!高处不胜寒啊!
他这厢正胡思乱想,晋亭听见“云大姑娘”几个字却回了魂儿。
云楚忱定是心心念念想着魏子修那个小白脸呢!哪里有空惦记他痛不痛。
她心心念念要给自己寻个靠山,寻个稳妥,难道只有嫁到魏家,嫁给魏子修当上国公夫人才能稳妥?
晋亭越想越难受,忍不住猛灌了一口酒。
南松吓了一跳,“公子,您心里要是有什么不痛快,不如跟小的说说?”
晋亭没理他,那意思很明确,跟你说有什么用。
南松锲而不舍:“公子,这有些事闷在心里是事儿,说出来就不是事儿了!”
晋亭这才瞥他一眼,“你从哪听来的这些狗屁道理!”
“这个……是小的有一次无意中听云大姑娘说的。”
晋亭一口酒喷出来:“她说的?她为什么说这话?”
“似乎是说来劝旁人的,具体小的也不清楚,就听见这么一句。”
晋亭沉默了半晌,说道:“你可曾将什么人放在心上时时惦记着?”
南松毫不迟疑:“有啊!”
晋亭闻言来了精神:“那是什么感觉?”
南松想了想,看向晋亭的目光不由迟疑。“说了公子不会打我吧?”
晋亭急着听他说,“你快说!爷不保证不打你!”
南松这才说道:“是有那么一个人,整日老是欺负小的,不过小的同他从小一起长大,就算被欺负,小的也会将这人时时放在心上惦记着,一开始也没察觉,但时间一长,就觉出来了,一日不见就觉得浑身难受,好像少点什么似的!”
晋亭闻言眼睛一亮,只觉得南松说到了自己心坎里。“那你跟她说了没有?”
南松闻言摇头,文绉绉的说道:“这有什么可说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晋亭一怔:“你难道不想让她也心里有你么?”
“人家心里若有我,便是有我,若是没我,小的也没办法不是……”
晋亭诧异:“你小子倒是洒脱!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实在不行,爷帮你提亲去?”
南松也诧异:“谁说是姑娘了!”
晋亭懵:“不是姑娘,难不成是个男人?”
南松点点头,“是个男人!小的说的不就是公子您么!!!”
晋亭吸了一口气,一脚朝南松踹了过去!爷这么半天是跟你浪费感情呢!
“啊啊!公子!您为什么要踹小的!小的做错了什么!唉你看,我留说您整日欺负我小的,亏小的还日日将您放在心上!哎哟!疼!爷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