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睡得很安稳,鸿翔鼾声依旧,萧聪还是得把他给屏蔽掉。
翌日,萧聪如时去拜访守庐道人,觉得昨天晚上的事儿,得好好跟他掰扯掰扯,这件事他本就没想跟他藏着掖着,但这一次,他非得从守庐道人嘴里抠出点什么话来不可!
约莫辰时左右,萧聪来到守庐道人的破道观里,老头还是老样子,盘坐在院中树下的蒲毡上,气定神闲。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两人的关系虽然说不上已经很熟,但多余的繁文缛节已经没有了遵行的必要,萧聪走进院子里,仅仅是像模像样地打了个招呼,便随性自然地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守庐道人微微一笑,
“你越来越准时了。”
萧聪陪着笑笑,直接开门见山,
“昨天晚上又进了一趟旧到庭下的密室,不知前辈有兴趣否?”
守庐道人猛地睁开眼睛,而后又缓缓眯了下去,故作镇定地说:
“你说呢?”
“我说啊,我觉得前辈应该对这些事很感兴趣吧。”
“知道就好。”
“可是,有些事情我也实在是看不懂,没法跟前辈讲啊。”
守庐道人清泠泠一笑,
“小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那些你看不懂的,完全可以跳过去嘛。”
“别介啊,那多可惜,本来挺好的一个故事,缺这儿少那儿的,不讲究。”
守庐道人轻轻舒了口气,浮沉一扫,睁开眼来,
“你想知道什么?”
“前辈都会告诉我吗?”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聪微微一笑,
“好,我的第一个问题,之前在那里传教的人是哪类修者?”
“如果我记得不错,应该是个修玄的。”
“只有一个人?”
“来的时候是三个,不过后来死了两个,剩下的那个就创建了那方教统。”
“信众多吗?”
“还可以吧,跟梨花会这样的有一拼。”
“既然这么厉害,怎么就被灭了呢?”
“这我怎么知道!像金刚盟那样的庞然大物,不一样栽在了丁不善那样的小人物手上吗?猎城风云变化,恩怨无常,这谁说的清!”
萧聪一脸认真地摇摇头,
“不,前辈,你不讲究,这个道统的奇异之处你我心里都清楚,不会毁得这么俗套。”
守庐道人神色暗淡下来,语气也变得稍微有点低落,
“是在一次动luan中被灭掉的,具体情节,怕是没人说的清楚。”
“动luan……什么动luan?”
“尹诺没跟你说吗?”老道士的目光斜斜地飘过来,看的人毛毛的。
萧聪略作思索,眸子皱缩,
“你指的是每隔一段时间整个忘生谷的暴虐?”
守庐道人点点头,
“就是这个。”
萧聪低头,呢喃自语,
“那倒还真是说不清楚了……”
“再后来呢?”他紧接着问道。
“再后来……”守庐道人意味深长地笑笑,“再后来就这样了,一直到你们几个住进去,猎城的目光又往那边聚拢了。”
萧聪想了好一会,才回过味儿来,震惊道:
“前辈,那里该不会是个众矢之的吧,你还要我们三个去那里,你这不是坑人吗!”
守庐道人一脸无辜,
“哪儿坑你了,你又不想信任何信仰,除了那个地方,你还能去哪里,再说,这么长时间,你在那儿出过事儿吗?你去那里,是你的缘分,我给你指了条明路,你反倒怨怪起我来了。”
“怎么没出事!尹诺那次……”
守庐道人不耐烦的摆摆手,理直气壮,
“那是个意外,谁让他不好好在屋里呆着。”
“你……”萧聪气得站了起来,指着守庐道人一时竟找不到什么措辞来指责老家伙。
“我什么我,“守庐道人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活像个老无赖,“我就是安排你了,怎么着,你以为我这么照顾你是为了什么,再说,我就是想在你身上验证一些事情,又不是想害你。”
不消片刻,萧聪缓缓叹了口气,放下手,重新做回到石凳上,冷冷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
守庐道人微微一笑,眼神变得深邃,语气也开始深沉起来,
“我要你找到那里的秘密,然后将那里光复,在猎城里立起一个新的道统。”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个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可就算我能把那里光复又能怎么样,你就不怕历史重演,将一切再次化为乌有吗?”
守庐道人稳稳地托着浮沉,笑得自信而且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