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平镇第二天一早，林琅就跟林瑭出门，跑了一整天，去几个流转下来的村子，将灵阵布置好了。
直到天黑了才回来。
他刚到家，就见到朱日隆已经来了，在跟林父和奶奶他们说话。
“来很久了？”林琅坐下，先给长辈斟了茶，又给朱日隆续了一杯茶水。
朱日隆用两只手指扣在桌上轻扣了几下：“没多久，正跟林叔说你呢。怎么没和弟妹一起回来？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人呢。”
林琅笑着说：“本来是想一起回来的。这不是敢从外地回来，手里堆了不少事，宁城那里得有人帮忙看着。”
“知道你业务繁忙。”朱日隆笑着说。“曹飞还说想找你喝一杯都没机会。”
“他要喝酒什么时候没机会？真想喝，就算特地去华亭也不过一个来小时。我怕是他没空，他比我忙多了。”
“那倒是。上次我跟安茂找他，坐下后没几分钟就是一个电话接着一个。我跟安茂在华亭呆了三天，就不好意思再打扰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林琅倒是知道，不过那些事还是当事人亲自说比较好。
他不知道的是，他们正谈及曹飞现在正佳人有约。
更想不到，这个佳人，他也是认识，而且两人认识，跟他还有一点关系。
曹飞暂时还没有作者想的那么龌龊，约了程明雅，主要是赔礼道歉。
原来，昨天他赶去酒店时，不小心撞到程明雅的车子，按照法规，他需要负全责。当时两人都有急事，也就互相留了名片。没想到今天晚上又遇到了。
曹飞就提出请对方吃个晚饭，当做是赔礼道歉。
程明雅拿到过他的名片，而且看着人也不像是骗子，也就答应了。
结果两人都是到过英国留学的，特别是两个人在工作方面都面临着的类似的压力。共同话题竟然越来越多。
聊着聊着，两人也渐渐从陌生开始熟悉起来。称呼也从“先生、小姐”变成直接叫名字了。
“明雅，你这次来华亭，是游玩，还是工作？如果是游玩，明天是周末，我正好有空，也想放松一下，你如果没有导游，我可以自荐的。”曹飞笑着说。“一个人出去玩太没意思。”
程明雅笑了：“如果是一年前，我倒是有空得很。想去哪玩就去哪玩。现在可没那个命了……这次来华亭，是工作。”
说起工作，这几天遭到的憋闷就藏不住了。她垂下眼睑，笑着说：“之前，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创业会那么难。”
“别说创业很难，就算继承家业也未必见得就能轻松。”曹飞指着自己的脸，自嘲说。“我在两个多月之前还是一个奶油小生，为了能好好继承家业，才多久，这脸就快变成蓝领工人了。”
程明雅没忍住噗呲笑了：“你们男人，除了明星，皮肤可不是成功与否的标准。而且你们男人成功了，可不会觉得自己的身体是什么问题。”
曹飞惊奇了：“明雅，这话打击面可就太广了啊。我可是很注重身材和健康的。”
“哈哈哈，可能是你还没觉得自己成功了。”
“我现在谈成功还早得很！”曹飞对自我的认知还是很清醒的。“我父母都是做生意的。他们白手起家，现在的事业在商场上也许排不上号，但说是事业成功了总能不惭愧。我到目前为止，最大的成功，大概就是成功成为他们的儿子。”
这话却是引起程明雅的共鸣，也对眼前这个男人多了一分好感：“我们都有好的起点，而且你的肤色就是你努力的勋章，你父母肯定很欣慰。而且，你肯定会青出于蓝的。”
曹飞自己知道自己的家事，笑着说：“不说我了。听你刚才的语气，好像是工作不太顺。我虽然没什么能力，但好歹算得上是半个本地人，对本地的情况也算是熟悉。你有什么困难，我未必能帮上什么大忙，但帮着想想办法还是可以的。”
“我是来做生意的。但是……”程明雅也指着自己的脸。“这张脸看着还过得去，他们就觉得我是出来卖的。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当时差点没忍住爆粗口。雾草……老娘在宁城好歹也算得上是千金大小姐。如果想要做只米虫，完全可以今天飞米兰看秀，后天去逛佛利山庄。老娘那里像是靠身体的人了。”
她说着说着，最终还是没忍住爆出口。
曹飞哈哈笑了起来，说：“你的名片上，职务是总经理。比如改成总裁。那样就没人敢那么看你了。”
“就算我让人印上总统两个字，他们也敢提那种恶心人的条件。”程明雅也笑了。“不过，我创业也就是拼一把，想着成功了，以后就不用非找一个有钱老公。选择性也大一些。如果不成功，大不了就找一个比他们那些贱人更成功，更有钱的男人嫁了。以后要是再见到了，看老娘半尺高跟鞋踩不死他们！”
曹飞又大笑了。
没想到她这样的女子。不熟悉时，看着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熟悉了之后才会发现，原来也是……嗯，性情中人。
…………
当曹飞跟程明雅相谈甚欢时，林琅跟朱日隆也河边的大排档喝酒聊天呢。
林琅问朱日隆以后有什么打算，是不是已经确定要接受家里的生意。
朱日隆向林琅吐了一会糟，说自己没有目标，现在也不想找自己的人生目标：“牵绊太多。”
林琅笑着说：“朱伯伯是做生意的，对外边不会不知道吧。他怎么可能不希望你比他强？你真有什么想法，他还能不支持你。还有小由，她更不可能不支持你。”
“就是太支持了。”朱日隆一边倒啤酒，一边说。“我们从小玩到大，我什么性子，你难道还不知道？我自己其实也认真考虑过。发现自己最适合的还是那种没有太多波澜的生活。
“性格决定人生。你如果让我去做老师，或者去做研究，我肯定会过得很惬意。但是现实不容许我只顾着自己。但如果让我在商场打拼，失败是唯一的结果。他们越是支持我，我就越不敢去尝试。”
林琅推着酒杯，在桌面上跟他的被子碰了一下，说：“如果你继承家里的生意，同样是进入商场。”
朱日隆笑着说：“我知道啊。所以我决定让小由帮我。”
他喝了一口酒，笑着说：“这个想法，我跟我爸妈说过了。小由是独生子女，而且她父母是做在政府做行政工作的，为人还算不错。我爸也同意了。等我们都毕业了，都在酒店工作，锻炼一段时间后，就逐渐将家里的生意交给我们。”
林琅笑了，问：“那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你怎么知道我们准备结婚了？”
“之前，你是一个手指。”林琅曲起手指，只用食指轻扣桌面。“现在是这样的。”这次是食指和中指一起扣。
朱日隆失笑说：“前些天跟她走了一圈亲戚，习惯了……婚期还在谈。等定好了日子，就给请帖。”
“结婚后，你们都还去上学？”
朱日隆含笑说：“我们考上同一个学校。”
林琅笑着跟他碰杯：“恭喜，那是好事！”
“你以为我容易啊。”朱日隆喝了一口，笑着说。“没看我这脑门，头发又少了。”
确实，他脑门上发际线有提升了。而且头顶的头发也更稀疏了。
林琅笑着说：“那也不是什么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朱日隆摸摸脑袋，苦笑说。“再过十年，我们两个哥们一起走路上，别人就该认为我们是两叔侄了。”
“占我便宜呢？”林琅笑骂。“真不是什么大事。我给你弄点外用的药，看能不能让头发长出来。”
朱日隆惊喜：“你可别安慰我。我会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