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月在听到北冥辰的答案后，垂眸沉吟片刻，终是做出了决定。
“人可以带走，她的脸必须毁了。”
凤建邺身子微微僵了僵，旋即痛苦地应声道：“谢郡主！”
话落，又忙提醒柳氏，“还不快跟郡主道谢！”
柳氏虽然心疼凤晴思的脸要被毁，但也知道凤晴思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凤明月大发慈悲了。
她松开凤晴思，抹了抹眼泪，跪在地上，认认真真朝凤明月磕了一个头。
“谢郡主。”
凤明月看向零清，正要吩咐，眼角余光却瞧见一道身影闪过。
下一瞬，“砰”的一声巨响惊起。
院子里，丫鬟的尖叫声跟着响起。
凤明月心头狠狠一跳，看了过去，瞧见凤晴思头撞在院中的石凳后，身子滑落到了地上。
鲜血从她额角上流了下来。
她这时艰难扭过头，朝屋子里看了过来，视线落在凤建邺和柳氏身上，唇瓣无声动了动，而后脖子一歪，不动了。
凤明月隐约分辨出，她方才嘴里说出来的那两个字是“爹”“娘”。
一时间，心里涌上些许复杂的情愫。
就在这时，一道撕心裂肺的喊声响起。
“晴思！”
柳氏目眦欲裂地喊了一声，跌跌撞撞地冲到院子里，将凤晴思抱了起来。
凤建邺也如梦初醒，慌忙跑了过去。
夫妻俩抱着凤晴思，哭得惊天动地，一声接一声地喊着。
凤明月顿了顿，也抬脚走了过去。
“让我看看还有没有救。”
话虽如此，可她心里知道，凤晴思这会儿呼吸都已经停止了。
这般说，也是因为看见这对夫妻俩哭的实在太过伤心，想看看凤明月还有没有生的希望罢了。
柳氏和凤建邺两人听到她说话，抬头看见她过来，当即又是磕头又是祈求的。
“谢郡主！多谢郡主！您赶紧帮晴思看看，她就撞那么一下，一定不会死的。”
凤明月没做声，手指探上了凤晴思的颈部脉搏。
随即，动作微微一顿。
她抿了下唇，抬手轻轻将凤晴思的眼睛合上，目光看向凤建邺二人。
“已经去了。”
凤建邺和柳氏二人怔了一瞬后，旋即感觉眼前一黑，差点双双晕过去。
柳氏用力抱紧凤晴思的尸体，再没有大声叫喊，哭的无声无息。
凤建邺也在哭，却很快停了下来，朝凤明月磕了个头。
“今日叨扰郡主了。小的这就把晴思的尸体带回去好生安葬，下葬前会用刀子划了晴思这张脸的，请您放心。”
凤明月神色微微凝了下，默然片刻后，道：“不必了。人既然已经死了，就让她完完整整去。”
凤建邺一怔，似有些惊愕。
但凤明月这时已经转移了话题。
“我让零清从后门帮你们把凤晴思送过去。若你们自己把人带走，太容易被发现了。”
凤建邺有些没料到凤明月居然还会对他们这一家子释放善意，心绪纷扰，终是什么都没说，佝偻着腰道了谢。
随即，带着柳氏从凤府离开了。
凤明月看向零清。
“辛苦你了。”
“夫人客气。”
零清说完后，便扛起了地上的凤晴思，大步离开。
他们四人一走，林管家侄儿就连忙叫人打水冲刷掉院落里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