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本来能救他，但我却顺着冷君骁的计划将计就计了。他的死，我心中有愧，但绝不后悔。”
“因为，他一日不死，便会多偏心一日，我无法再坐以待毙下去。”
“明月是觉得我残忍么？”
冷君彻说完后，停顿了一下，转头看着凤明月问道。
屋子里的灯光不暗，但他背着光站立，是以凤明月仍旧看不太清他眼底的神色。
凤明月摇了摇头，如实说道：“我没有立场说你残忍。”
她是一个局外人，没有资格评价冷君彻在这场权利之争中用的手段是不是残忍。只能说，冷君彻和冷君骁这对兄弟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冷君骁原本的计划里，先皇冷天霖也是要死的，只不过冷君彻发现了阴谋，且并未阻止阴谋而是将计就计。
冷君彻听见凤明月的话，不由得怔了一瞬，似乎有些没料到这个答案。
片刻后，他不由得看向了站在凤明月身旁的北冥辰，道：“北冥谷主，你呢？你认为本王手段残忍么？”
北冥辰目光漠然地看着他，有些懒得搭理。
凤明月在一旁轻拉了下他的袖袍，北冥辰这才懒懒掀了下眼皮子，屈尊降贵地开口了。
“成王败寇。”
冷君彻怔了一瞬，旋即豁然开朗。
他眉目一舒，面上多了几分笑意，对北冥辰拱手道谢：“北冥谷主说的对。做都做了，再纠结此事，便矫情了。”
话落，陡然间捕捉到了北冥辰眼底隐约闪过的嫌弃之色。
冷君彻：“……”
凤明月这时问起了另一件事。
“二王爷，王尚书是因为他夫人怀孕才主动投诚的？”
冷君彻便趁机收回了看着北冥辰的视线，点了点头。
“他们王家几代单传的情况，本王此前也有过了解，明白他对子嗣的看重。”
“说起来，原本本王看到他找过来，还担心这会不会是冷君骁设计让本王钻的局。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就将冷君骁的所有布局都告诉本王了，并且还把他全家老小的身家性命都放在了本王手上。”
“所以，本王还是决定赌一把。”
说到这，冷君彻看了凤明月他们一眼，神色复杂道：“其实，本王能得到王尚书的助力，还同你们夫妻俩有关系。”
“哦？”
凤明月脑海里闪过了某个猜测，不过还是让冷君彻说了下去。
冷君彻解释道：“王尚书其实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上次帮着冷君骁得罪了你们夫妻两个，迟早会被你们给……”
他说到这，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这才在凤明月无语的眼神中继续说下去，“所以，与其整日提心吊胆，倒不如为他家族谋一条后路。正好，他夫人被大夫诊断出来有了身孕，他就下定了决心倒戈。今日他之死，也是为了换他整个家族的生。不过，本王答应让他家族生，可没答应让他女儿也生。”
闻言，凤明月挑了挑眉，看向他。
就见这位即将登基的未来帝王露出了一个凉薄的笑容，“他女儿也冒犯了本王好友，本王怎可能装聋作哑？明月，我明日差人将王雨嫣暗中送到你府上，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对外，我会说她想不开自缢了。”
凤明月知道他这番话不作假，不过想了想后，还是摇头拒绝了。
“算了。”
冷君彻不解地看着她，“明月莫不是怕给我惹麻烦？”
话落，便察觉到北冥辰朝他投来了警告的一眼。
冷君彻：“……”他这话也没哪里说的暧昧吧？
凤明月没有注意到这两个男人间的眼神交流，见冷君彻误会了，没好气地解释了一句。
“当初我被关在尚书府，她虽然找过茬，但并没有捞着好，我和她之前还没有仇恨到要杀了她来泄愤。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如今这般处境已是翻不起风浪，我也没必要再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