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泫和玉清秋在官道上遇见了。
玉清秋在往西走，那边是涟溪之地的方向。
她不打算再跟着祁泫同流合污了，既然身上的蛊毒已经除去，便没必要再在祁泫手底下受这个窝囊气。
她这些天在祁泫的摧残下也已经冷静下来了，祁泫要做的事情太过丧心病狂，祁泫想要让整个中州都变成炼狱，现在骚乱才刚刚开始，以后只会越来越乱。
她不能再参与进去了，否则她也会万劫不复。
什么报复天下人，她想想就好，要是真做了，她这辈子也彻底毁了。
今晚，除了没能成功杀死凤明月，有点遗憾之外，她挺感激北冥辰的。
若不是北冥辰来救凤明月，她也找不到机会从祁泫身边离开。
玉清秋吐出了一口浊气，加快了脚步。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阴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于这寂静夜空下，惊得玉清秋头皮都炸了。
“清秋姑娘这是要去哪？”
玉清秋身子瞬间僵硬，脚下根本迈不动步子了，一脸惊骇地转过头去。
祁泫飞身过来，由远及近，转眼间便在她跟前停下，还慢悠悠理了下衣袍。
“看到祁某，清秋姑娘很惊讶？”
祁泫慢条斯理问道。
玉清秋手指紧紧掐着手心，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将心里的惊惧感压下来，只是说话时，语气依旧无法平静。
“是挺惊讶的，我正打算去附近城镇的雇佣会分会，看能不能和祁主公回合，没想到这么巧，路上碰见了。”
听见她这一番话，祁泫很不给面子地嗤笑了一声，道：“在祁某面前，你那点小心眼压根不够看。如果祁某猜的没错的话，你是打算逃走吧？”
玉清秋面色微微变了，强装镇定。
祁泫面上虽然还是笑着的，但眼睛里的温度却一点点冷了下去。
他掀唇道：“祁某今晚心情很不好。”
玉清秋惊的心跳都滞了一下，勉强笑着看向祁泫，道：“清秋能理解。”
祁泫却没理她的示好，一字一句道：“在这种关头，凡是敢背叛祁某的，下场通常都不会很好。”
寒冬深夜，玉清秋后背却沁出了一层冷汗。
她看着祁泫，说不出一句话来。
祁泫语气没有丝毫温度，道：“清秋姑娘要想清楚了，是跟着祁某走，还是回你玉家的涟溪之地去。”
玉清秋听见这句话，心头却仿佛照进来一束亮光。
祁泫的意思是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
玉清秋瞬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甚至都忘记了祁泫是在威胁她，紧了紧手心，道：“自然是跟着祁主公。”
“想清楚了？”
祁泫面无表情开口。
“想清楚了。”
这几个字玉清秋说的有些晦涩。
她很清楚她不想再跟着祁泫干下去了，这几天那几个炼毒师带着她炼制毒丹，恶心的炼制过程和腥臭气味让她吐了好几次。
然而，祁泫就在她跟前，她若不跟着祁泫走，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一刻，玉清秋突然开始后悔当初来找祁泫的决定。
她就不应该意气用事……
“清秋姑娘果然没让祁某失望。”
祁泫看了她许久后，嘴角扯出一抹略显讽刺的笑容。
玉清秋知道祁泫是在嘲讽自己，然而这一刻她除了沉默，连不满的情绪都生不出来了。
“走吧，我带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