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晋远正烦闷着,一个转身惊恐地发现玉柔公主已经来了,正欲行礼,发觉玉柔公主面带愁容,周身的气场也不如方才凌厉逼人。
他愣了一下,拱手行礼,“末将先前鲁莽失礼,令殿下不快,请殿下降罪责罚。”
只要这一波接受了惩罚,之后就没事了。
沈君珏一言不发走到主位坐下,却是轻叹一声,“大将军坐吧。”
顾晋远与顾亦瑜对视一眼,殿下叹气是何意?莫非是顾亦珏伤得太重救不过来了?
“谢殿下,末将站着就可以了。”弄清情况之前,顾晋远不敢坐。
沈君珏抬起满是忧虑的眸子,泛着盈盈水光,声音也柔弱下来,“大将军坐吧,否则有些事不好长谈。”
顾晋远这才坐下。
沈君珏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此番玄玉因我而受重伤,我将修书一封奏明皇后,重赏玄玉和顾家。”
听闻是赏赐而不是责罚,顾晋远稍稍松了口气,“敢问殿下到底发生了何时,能否将前因后果都说给我们听?”
他好奇了许久,顾亦珏为何会为了玉柔公主单枪匹马孤身深入北漠,又为何会受重伤?
以顾亦珏的功夫和本事,既然他能全身而退,不至于伤得那么重。
沈君珏佯作恍然,摆出一副柔弱的模样缓缓说来,“说来话长,我在京城被北漠刺客挟持,北漠乌里木的行营离燕北不远,所以我的侍卫跑来向玄玉求助……”
提到沈缘,沈君珏的眸光暗淡下去,这回是真伤心,不是装出来的样子,虽然她不知道沈缘和顾亦珏约在燕北的哪里见面,但直到目前,她没收到半点与沈缘有关的消息。
顾晋远“哦”一声,终于知道了缘由,他拍着大腿说道,“既是如此,若顾亦珏当初能带兵出发,也不至于受伤了……”
听着顾晋远的阵阵唏嘘,沈君珏垂下眼眸闭口不言,她怎么觉得这对父子情挺虚情假意的。
顾晋远对顾亦珏是直呼其名,顾亦瑜还会叫一声玄玉。
沈君珏不着痕迹地掀了掀嘴角,不点破,继续跟顾晋远打感情牌,“方才我去看望玄玉,他仍旧在昏睡之中,不知何时会醒,若非他底子强能撑住,恐怕……”
她顿了顿,“倒是先前看大将军一脸愤怒恨不得重罚玄玉的样子,你对下属、对自己身边的人着实缺乏关怀之情,你对玄玉的漠视,令本公主震惊,也实在令本公主失望。”
顾晋远垂下脑袋,玉柔公主的字字句句中无半点强硬严苛,却如拳头大小的硬石重重砸在他身上。
也对踹顾亦珏的那一脚感到一丝后怕,玉柔公主说这些话,不会顾亦珏真出什么事了吧。
他皱了皱眉,又听沈君珏说道。
“本公主如今手握实权,会将今日的所见所闻如实告知朝廷,接下来如何赏罚,皆交由百官定夺。”
一听这件事要交给百官定夺,意味着事情可能会闹大,顾晋远突然坐立不安,“在今日之前,末将确实不知殿下被北漠歹人挟持,昨日战事方停,现下战事燕北战时戒备尚未解除,不周之处,末将先向殿下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