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剩一线生机,也顾不得那条草船是不是陷阱了,我们几人慌慌忙忙,在鬼差包围圈还没有彻底形成之前,抢先一步上了草船。
草船没有船桨,结构也很简陋,我用脚狠狠一枪岸边的礁石,草船便得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一下子飘出了五六米远。
追击而来的鬼差骂骂咧咧,当他们赶到岸边,我们已经飘到了二三十米开外。
个别脾气暴躁的鬼差不甘心看着我们就此逃脱,迅速拿出了弓箭,半人多高的大弓拉满了弦,箭矢尖端有暗红色的光泽闪动,对准了我们所在的方向。
“咻咻咻!
”阵阵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不断有劲风从船侧划过,听着就让人心头发紧。
个别箭矢击落在草船上,冲劲极大,哪怕仅仅只是擦着船身而过,也足以在上面留下一道半臂长的划痕。
“不好,这些箭矢是特质的,包着着阴气,比常见的箭矢威力要大上好几倍!”
古凌看到船侧上残留的黑气正在慢慢蚕食着草船,不由得惊呼道。
我眉目一沉,心想照这下去可不是办法,一旦草船中箭过多,沉没是必然的。
忘川河里面的亡魂密密麻麻,数不胜数,这些亡魂无时无刻都遭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他们比地府当中任何阴魂都想得到解脱,这就造就了他们对新来之物有着近乎病态的贪婪。
一旦船沉了,我们落入水中,别说什么地阶天阶,就算是有三头六臂,通天神通,也甭想再从中出来。
想到这里,我忍不了了,迅速捏了一张符,想着船况继续恶化的话,就算是冒着被水下亡魂发现我们是活人的风险,也得出手拼一把了。
“先等一下!”关键时刻,贺正清按住了的我,他示意我认真观察那些鬼差,“你看,那些鬼差乱射一通,好像看不到我们。”
我定睛细细一看,还真是。
站在岸边的鬼差在不停的拉弓射箭,看似不将我们射死誓不罢休,箭矢没有停过,如暴风骤雨般投射而来,实际上射中草船的却只有寥寥几支,更多的是落入了忘川河中,射中那些倒霉的亡魂。
很显然,鬼差是丢失了目标,要不然以他们的力道以及数量,十多把大弓架起来,形如炮台似的,早就把我们给击沉了。
很快,接下来所发生的事也验证了贺正清的猜想是正确的,我们飘入了忘川河中,身侧不远便是长长看不到尽头的奈何桥,桥边上,站满了闻讯而来的鬼差。
这些家伙都在四目张望,愤怒的搜寻着我们的身影,但我们即便是从他们眼皮底下飘过,他们也对我孰若无睹。
不仅是鬼差,就连水中的亡魂也对草船不感兴趣,没有出手拦截。
“这忘川河还能隔绝他们的视线?”我狐疑道。
“应该是这条草船的原因。”
贺正清打量了草船一番,目光锁定在了挂在船头处的油灯。
油灯回应了他的注视,亮度骤增,如昙花一现,而后又恢复了正常。
我们面面相觑,都觉得不可思议,区区一盏油灯,居然还通晓人性,懂得在危机关头出手救我们一马,这也太诡异了吧!
“会不会是油灯里囚禁了某种鬼物?”卢晓媛说道。
“管他是鬼还是物,只要不害我们就行。”
一时之间搞不清楚那油灯到底是什么来历,我们也不敢贸然的靠上去,只能是老老实实地坐在了船尾两侧,一心只想着赶紧渡过这该死的忘川河。
草船吃水不算深,但由于这条船本身船身的高度就有限,我们坐在船尾两侧,离着忘川河水面也就二十三厘米,只要一伸手就能沾染到血黄色的河水。
忘川河在阴间有点类似于阳间的藏污纳垢之地,千百年来,被淘汰的亡魂都被丢入了河中,任由其自生自灭,永世遭受折磨。
都说这条河里的亡魂比阳间所有的生灵加起来还要多,从我们逃到岸边上了船,再到飘入河中,所看到的亡魂有几百上千,数量算是不少了,但和我预料当中的还是有着天差地别。
这不禁让我心生出不过如此的错觉。
预想和现实所产生的落差感,令我鬼使神差的忍不住要伸出手去摸一摸河水,有种想搞清楚这河里到底有多少亡魂的奇怪念头。
“你干什么!”
贺正清手疾眼快,在我指间离着河水只剩一尺之遥的瞬间,他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