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雪重新回到病房，她推门进去的时候，顾振东正好在旁边的床头柜上用手摸索着什么东西。
顾念雪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也不吱声。
她看着顾振东费劲得摸索到了一个装着水的玻璃杯，表情刚刚轻松一点，整个人就因为倾斜得太过以致于整个人都直接摔在了地上。
玻璃杯没碎，里面的水全部倒了出来。
顾振东摔在地上，样子看着有些痛苦，但是他用了几秒便缓了过来，然后用手摸着地。
应该是在找杯子。
顾振东找得很专心，以致于一双鞋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还愣了一下。
缓缓地抬起头，顾振东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谁。
“念雪？”
听到这一声，顾念雪心里没什么感觉，反而还告诉他：“我和你其实并没有那么熟，你叫我的全名就好了。”
顾振东愣了一下，低着头没说话。
顾念雪看着他这幅样子，叹了口气，然后问：“起得来吗？”
说完，又不等顾振东回答，顾念雪把他慢慢地扶回到了床上。
她捡起地上的杯子，到饮水机这边先是清洗了一下，然后再装了半杯水递给顾振东。
“喝吧。”顾念雪简短地说道。
顾振东伸手接过水，却没有立刻喝，而是小声地问道：“你不是走了吗？”
他此时的声音全然没有了之前跟别人吵架时的气势，反而多了几分小心翼翼，这让顾念雪反倒有几分不适应。
顾念雪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问了一句：“你的眼睛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她并不是在关系顾振东，只是表达了一下好奇。
毕竟顾振东那个样子实在不像一个视力正常的人会做出的事情，比如看着她好久才能认出她是谁，比如杯子明明就在右手边，却还是要摸索。
顾振东不知道顾念雪的想法，但是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泪立刻就留下来了。
“我的肾衰竭了，影响到了我的视力，所以我的视力现在不是很好。”
听着顾振东一边哭一边说，顾念雪也没什么表情，而是接着询问：“张璐和顾冰卿呢，她们不管你了吗？”
说起这两个名字，顾振东脸上突然露出了愤恨的表情，他哑着嗓子，声音中带着一股恨意，“张璐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她，她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个没良心的臭婊子！”
顾振东骂得过于激动，导致胸脯剧烈的起伏。
顾念雪也没搭话，毕竟当初顾振东骂她也骂得很难听，现在只不过是风水轮流转，换了个对象而已。
等顾振东骂痛快了，他才说出了自己的遭遇：“张璐不让顾冰卿给我换肾，还说我治病花费太多，已经让公司不堪重负了。然后，我没想到她趁我实力衰竭看不清的时候，居然拿着离婚协议书和股权转让书来骗我这是公司的重要文件，让我签了字……我，我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
顾振东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