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雪心中诧异，她听着司老爷子说：“你为了救北南而没了孩子，在他的腿受伤的时候，还能这么全心全意地照顾他，我知道一直以来是我想多了，也知道你对司北南是认真的。”
老爷子的语气诚恳极了，可是顾念雪听着却很是心虚。
一是她根本就没有怀什么孩子，二则是司北南的腿会受伤，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她。
“我其实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好，我……”
“你不用谦虚。”司老爷子打算了顾念雪的话，他拍了拍顾念雪的肩膀，感慨道：“我年纪这么大了，虽然别的用处可能没有，但是最基本的真心还是分得出来的。”
“北南……北南那孩子小时候不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长大之后脾气越来越怪，性子也不算很好，但是他不是那么容易变心的人，他如果喜欢一个人也是真心的。”
司老爷子叹了口气，“他是个骄傲的人，如今腿受伤，站不起来，心里肯定也难受，这心情不好，脾气也臭，如果他说得话让你伤心了，我替他给你道歉。”
“别别别！”顾念雪惶恐万分，“您不用给我道歉。”
而后，顾念雪短促地笑了一下：“我知道的，您说的我都知道。”
“念雪。”司老爷子拉住顾念雪的手，第一次这么亲切地称呼她，语气十分真挚：“我知道这样说你可能会委屈，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不要介意这样的北南，他的心还是好的。我也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地过日子。”
“我听司北南说你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但只要你们没办离婚证，协议书都是没有用的。所以……”
老爷子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但是他的一番苦心，顾念雪又怎么会不懂。
叹了口气，她对着老爷子点了点头：“您放心吧，我想清楚了，我会和司北南好好聊一聊的。”
顾念雪本就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而签下了离婚协议。刚刚冷静下来之后，其实已经开始后悔了。
司北南这一阵的失意她都看在心里，一个向来顺风顺水的人突遭巨变，很容易做出冲动的事情，说出冲动的话。就比如刚才，明明只要她足够冷静一点就能让局面不至于这么糟糕的……
幸而和司沐颖聊了一番，顾念雪也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
她和司北南的相处方式不对，一昧的纵容与容忍，兴许只会带给司北南不安。
不能够再这样下去。
司老爷子不知道顾念雪心里想了这么多，但是他听到顾念雪的话之后，表情终于是轻松了一些。
他脸上露出笑意，连声应道：“好好好，你好好跟他聊，他要是不听，你就来找我，我帮你教训他！”
顾念雪被老爷子的话逗笑了，她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谢谢您。”
老爷子大手一挥：“不用您您您的了，都是一家人，你现在可以改一改口了。”
改口？
顾念雪猛然瞪大双眸。
这，这也太突然了吧！
顾念雪一时半会儿没做好准备，在老爷子期待的目光下愣是憋不出半个字。
她实在是……暂时做不到和司北南叫一个称呼，因为太陌生，也太不适应。
庆幸的是，老爷子也没有为难她，而是十分大方地说道：“行了，慢慢来，我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你刚刚不是有话和司北南说吗？现在好好上去和他说吧。”
跟顾念雪聊了一番之后，老爷子现在也更放心了。
他知道顾念雪是一个懂事的人，既然说是好好聊一聊，那么结果应该不会太差。
怀着老爷子的期待，顾念雪重新上楼，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先去书房，而是回到了房间。
佣人把她的行李箱放在房间门口，顾念雪把它提进去，然后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重新放回到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