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栋营房跟前,武文涛停住脚步,仔细察听,屋内鼾声呼噜作响,他知道这栋房是幽灵党士兵的宿舍,此刻,林青松蹲在一栋小吊角木屋的窗口左下角,见窗门向外敞开着,里边寂静无声,他就地摸到一粒小石子,丟进窗口内,发出啪哒的一声轻响,里边什么动静也没有,这不可能是关押方博士的处所。
武文涛,林青松两人面对面地彼此失望地摇摇头,武文涛心里很清楚,这样漫无目标的寻摸目标无异于大海捞针,全看第二个办法是否产生奇效了。
两人潜行到一栋两层竹木楼跟前,凝神细听,还是鼾声如雷,再看看房檐下的横亘的竹杆上面挂着作训服上衣,裤子,衬衣,大裤衩,门口两边的墙角靠着一双双臭烘烘的解放鞋,显然这是幽灵党士兵的宿舍楼。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武文涛摇头,林青松轻声叹息一下,他们转身离开,刚走出数步,倏忽间,这栋吊脚竹木楼的木门嘎吱的一声,竟然给人从里面拉开了,跨出一个身材瘦弱的幽灵党士兵来。
他光着身体,只吊着一个大裤衩,一只手还在搓揉着一双睡眼,另一只手忙着扯开裤腰绳,病病歪歪地向前走了两步,停在阶阴坎边沿,显然是半夜起来解手的敌军哨兵。
林青松的反应速度当真疾如迅雷,竟然抢先武文涛半秒挪步转身摆头,眼光和枪口指向一齐对准那名起夜的敌兵,只是在这星飞电急的瞬间里,他透过夜视仪的淡绿视场,异常清楚地看见一张孩子的脸孔,一张稚气犹存的面庞,一双水晶晶的眼睛正惊愕地盯着他。
林青松看着那张脸那双眼,不由得想起他孩提时的一个跟他关系最亲密的伙伴,当下一怔愣,竟然举着五四式手枪,对准那敌兵胸膛迟迟不扣扳机。
那敌兵稍事一诧愕,立即省悟过来,知道有敌人来袭,正待张口大声呼叫。
说得迟,那时快,武文涛右手刷地扬起,哺的一声,一颗7.62毫米钢芯弹头钻进那家伙的眉心,他永远也别想叫出声来了。
他脑袋猛地向后一甩,身子一溜歪斜地向后退出两三步,眼看就要摔倒进门里边了,林青松腾地一个箭步,轻轻地蹿上阶阴坎,左手如掣电般探出,想要揽住他的腰部,阻止他摔倒下地,然而他赤着身体没有穿衣服,肉体上又有热汗,非常滑溜,林青松一把没有揪稳,他扑通的一下摔了四仰八叉,登时惊醒了屋内好几名敌兵。
武文涛机变如神,小声地喊了两下哎唷,林青松到底是千锤百炼锻造出来的特战兵,随机应变的能力奇高,武文涛的用意他立刻心领神会,嘴里哎哟哎哟的叫唤着,装出不小心跌倒了,痛得直哼哼的假象。
他双手抱起那具敌尸,递到武文涛手里,武文涛抱起敌人的尸体,像扛麻袋一样扛在右肩膀上,脚步轻快地向一边而去,这时屋内有个敌兵在嘟嘟囔囔地嚷骂着什么,林青松边哎哟哎哟地喊痛,边怪声怪气地辱骂:“哪个祖宗缺德的,把尿洒在门口了,这么滑,摔得老子脑袋好痛,哎哟!出血了。”
屋内的敌兵只道是哪个同伴起夜不留神滑倒了,碰破了头皮,自然没有太在意,有的倒头接着和周公约会,有的翻转身子换个睡姿,有个家伙竟然热切询问:“小顺子,伤得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