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头部给巨木砸碎了,有的被一根前端削得溜尖的笔直树枝穿透了胸背,更有甚者身上有细小的血眼,单绿色的军服染得红不棱登,渐渐干涸的血将军服黏在了身上。
一具具毫无生命力的死尸,既丑陋,又恶心。
阮虎察看眼前那一具具尸体的时候,又抬来了好几具幽灵党士兵的尸体,两个年老的士兵在一边撕扯盖尸体用的白布,刺啦刺啦的破裂声,听来偏生令人毛骨悚然,还有三个年小体弱的孩子兵在忙不迭地将一条条白布,盖压在刚刚抬来的那些尸体上。
这三个孩子兵都是一脸的惊恐神色,用他们那抖抖索索的双手,战战兢兢地把白布盖在尸体上,他们的嘴唇在哆嗦,腿肚子在抽筋,背心在冒寒气,心脏在怦怦乱跳。
有个孩子兵每听见撕扯裹尸布发出的刺啦声,他的身体都要打两个寒噤,四肢像冻得受不了一样,瑟瑟地抖动着,幼稚的脸蛋白得如同一面刚刚刷过石灰的墙。
跟着阮虎一起来的这些警卫队的士兵,跳下车后,看着摆了一长排,三十多具他们自己人的尸体,他们的眼球登时充血,脖红又红又粗,额上暴出青筋,他们见这么多的同伴为抵挡敌人的攻袭而溅血陨命,死得好不惨厉,好不恐怖,仇火几乎烧红了他们身体,恨不能将那些可恶的敌人碎尸万断,挫骨扬灰。
阮虎心知肚明,被杀的那些幽灵党士兵大多死于陷阱和诡雷,并非是遭遇敌方伏击。
这使他进一步确信,多年前令他们军头疼的魔鬼刺客郑安国出山了,说起这个魔鬼刺客,当年他们军人可说是闻名丧胆,谈虎色变。
当年,魔鬼刺客郑安国孤身潜入军步兵第五师的后勤补给基地,疯狂折腾一番后,逃进山林中,步兵第五师绝大部分士兵都是国北部人,生长于深山密林地区,对丛林的一切可说是六月天的桃子,熟透了,不少人从军前是猎户,深谙丛林狩猎,加之很多老兵都曾与军队交过战,若论起追踪、搜索、布设陷阱和诡雷等丛林战术,比军队明显要高一筹,没想到输得那么惨,死伤好几十名士兵,竟然连魔鬼刺客的汗毛都未伤到一根,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魔鬼刺客很擅长布置设计陷阱机关,利用削尖的木材或者竹枝,以弹力、重力穿透身体,或是以巨石、巨木等重物压顶而下造成杀伤,虽说是因地制宜,就地取材,但这些陷阱都是士兵与军队作战时,惯常采用的,理应能够拆除或避过,而诡雷也都是手榴弹配合钢线、钓鱼线、藤条和树枝等可资导绊索的物事制作而成,也难不倒在黑夜里也能够在危机四伏的丛林中来去自由的军士兵,可是经过魔鬼刺客的奇思妙想后,布设出来的陷阱和诡雷就格外的刁钻古怪毒辣。
阮虎也思考过其中的缘故,得出一个结论,尽管可用于制作陷阱的材料就那么几种,但技术和用法却是千变万化的,他们士兵对丛林是很熟,也很懂陷阱和诡雷,但魔鬼刺客极其狡诈刁钻,善于揣摩他们士兵的生活习性、行事作风和心理缺陷,并且加以利用,从而诱引他们士兵不知不觉地中招。
想起以前跟魔鬼刺客交战时惨死的那些战友,阮虎背脊渐渐发凉,额头泌出了冷汗,看着手上这把曾经夺走了他表弟生命的碳钢手术刀,仇恨的怒火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阮虎知道这次所面临的敌人是昔日他们军人的克星,实力强悍得超乎想象,昨天中午被高远扬派出去的两小队战狗公司的雇佣兵,二十四个人无一生还,今天凌晨,TX山基地又被这家伙折腾了个够,逃进丛林中,借助丛林这道天然屏障,与前去追击的部队大玩猎杀游戏,又轻松地解决掉了二十几名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