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他脑子蓦然一转,又觉得还是很蹊跷,心想:组织里面的人知道我底细的人绝不超过五个人,他们均是我的师侄,不过他们在组织里的分量都没有我大,地位也不如我高,除大师侄以外,都是二线的职业杀手,不可能统领那么多连三线级别都够不上的普通杀手,再说,我有多大能耐,他们是一清二楚的,不可能不仔细掂量就接下杀我的任务,难道是他?不可能会是他的?怎么可能会是他?
武文涛想到一个非常可能又不太可能的人,这时,陈阿姨已经收拾好行装,背着一个大背包,手提一个大提包,从内室里走出来,气咻咻地对他说道:“文涛,家里除了电视机,冰箱,洗衣机外,就这些东西能值点钱了。”
“带上最为珍贵的东西就可以了,家俱呀,日常生活用品啦,电器之类的,很快就会有的。”武文涛决计暂且先不去纠结那件蹊跷的事,先把陈阿姨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再说,于是他先慢慢地打开房门,察觉外面没有异常动静后,左手接过陈阿姨的大提包,右手擎着92FS手枪,转头向陈阿姨道:“我们走。”
走出门口的时候,陈阿姨忍不住站在门口逗留了半分钟,然后才恋恋不舍地跟着武文涛离开这间他居住了大半生的房子,他心知肚明,这一去,今生是再无回来的可能性了。
从跨出家门口到走出这栋旧楼的一路上,武文涛一直走在头里,手枪也一直没离开过右手,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在无法确定敌人是否完全死决的情况下,他不敢稍有怠忽。
一路上,陈阿姨见到了不少尸体,不禁对武文涛的杀人手段感到心惊胆寒,她很难想象,看上去文雅柔弱的武文涛竟然是个出手狠辣酷毒的杀手,若不是夜里光线晦暗,加上事先武文涛让他用围巾遮住了嘴鼻,只怕那些死尸早就使她呕吐晕血了。
走出这栋生活了大半生的旧楼,她不时地回头张望,真的舍不得离去,她知道,近些年房地产业空前兴旺,非但没有给这里的老百姓带来什么好处,反而加剧了乡亲们的负担,大多老百姓从这里搬走后,能不能住上新房子还是个未知数。
武文涛也十分同情生活在社会最低层的弱势老百姓,经济建设步伐很快,房地产业热火朝天,却没有给底层老百姓带来什么实惠,反而加剧了贫富两极分化,底层的老百姓辛苦一辈连间像样的房子都买不起,与之相比,那些豪商巨贾,靠着手里的权势,或凭借投机钻营的伎俩,骄奢淫逸,富可敌国。
转过几栋楼,找到那辆摩托车,载着陈阿姨,武文涛风驰电掣般驶离原本人口稠密,喧嚣热闹,现已人烟寥寥,荒凉破落的贫民区,直奔他租房的城郊小镇而去。
只是,他一直没有觉察到,就在陈阿姨居住的那栋筒子楼天台上面,一个男人身着黑色特勤战斗服,双手正举着一具高倍夜视望远镜,远远地目送着他和陈阿姨消失在穷街陋巷之中。
那男人正是此前多次暗中对他施以援手的那个神秘高手。
武文涛驱车行到一个三岔路口,呜呜呜,一阵凄厉而急促的警报声遥遥划空传至,他心头一凛,循声望去,只见通往市内的公路上数盏警灯闪烁着凄红夺目的光焰,数辆警车从远方飞驶而来。
不难看出,武文涛只身杀入重围,横扫一大帮图谋不轨的牛鬼蛇神,又开枪,又放炮,酣畅淋漓的杀戮战惊扰了贫民区一部分还没搬走的老百姓,其中有人报了警,不过遗憾的是,大批全副武装的警察雄纠纠,气昂昂地赶去,留给他们只是三十几具尸体,遍地的子弹壳,到处丢弃的枪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