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天公作美,他不但一帆风顺地参军入伍,还通过几年含辛茹苦,呕心沥苦地打拼,获得了很多的荣誉奖励,还当上了班长,前景虽谈不无限广阔,但算得上乐观。
于是,此前某些鄙视和嘲讽他家的人也正眼看他和他父母了,在本村和邻村,他的名气大了,人气旺了,他父母脸上也光彩了,奉承他们的人更多了,甚至还有人在一边议论时说,他祖上积过厚德,后世子孙要兴旺发达了。
当兵的这几年,他家在邻里人面前所受的际遇,跟以前相比当真是天壤之别,究竟原因,他抓耳挠腮,翻来覆去地思索了很久,发现这一切变化都发生在他当兵以后,尤其当上班长以来,他简直成了本村和邻村很多姑娘敬慕的偶像,寄回家的军装照片被她们争抢一空。显然是他这身军装给他和他父母带来了荣耀,争来了荣光,看来军人在贫寒农村人的心目中,份量还是挺大的。
就在他风头正劲的时候,师直属侦察连的干部到他所在的步兵连来挖人,那干部看上了他,称赞他枪法好,是个当侦察兵的苗子,放到步兵连是屈才,问他愿不愿进师属侦察连,他心里一得意,头脑一发热,不假思索便一口答应下来。
结果到了师属侦察连后他才发现那里人才济济,能人强手太多,他的优势几乎体现不出来,几次军事课目考核,除射击拔尖外,其余的全都平庸,两次与同班战友竞争他均遭失败,投身政治的名额更没他份,他追悔莫及,想回老部队也不行了,只好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准备捱到服役期满后回家继续割他的麦子,当他的庄稼汉。
好在天公作美,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申请套转志愿兵,居然意外的成功了。
他又能多穿几年军装,多吃几年皇粮了,盘算着自己已是二十出头,村里同龄的青年不少人都已成家,自己再怎么不济也得趁这身没有脱下之前,赶紧回去捞一个媳妇到手。
回家相亲的时候,他向排长借了一套四个兜的干部军装,佯装自己在部队已经提干当了军官,媒人几乎每天都要领两三个姑娘来他家求亲。
军人在农村人心中确实有份量,他穿着三片红回家相亲非常顺利,因为不论走到那家,人家都会用羡慕的眼光看他,对他的态度热诚之极,不少人恨不得马上就把闺女许配给他。
心里一有了优越感,他的眼光不期然变得挑剔起来,无奈那些姑娘虽然个个善于勤劳吃苦,操持家务毫无问题,但真正入他法眼的却极少,不是容貌姿色平庸,就是脾气太臭,要么向他提出极为苛刻的要求,结婚的时候,他家必须盖新房什么的。
一连看了好几家,他都嫌人家的闺女长得像恐龙,配不上他,便用我会考虑的,等我想好了就答复你们之类的话来委婉拒绝人家。
本村的姑娘给他挑了个遍,没有一个能让他看上的,这时,有个媒人主动上门对他和父亲说,邻村有个姑娘还不满十八岁,人长得还算漂亮,手脚相当利索,又勤劳吃苦,之前有过不少人家的小伙子上门提亲,可那姑娘就是不钟意,不是嫌人家小伙子家里穷,就是怨人家小伙子没文化,没出息,媒人磨破嘴皮子都无济于事。
那媒人对徐铁应说,那姑娘很想嫁个军人,对你有点意思。
徐铁应纳闷地说,她是邻村的人,又比我小,我们又没同过学,她怎么知道我在部队当兵?又怎么会看得上我这个穷当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