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湛跟着点头,道:“不错,若他们真的是想要与我们拼死一争,牺牲一城百姓也并非没有可能的事情。”
郑凯学着工部尚书的模样摸着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道:“我们或许不用进去,在门外叫嚣,等他们出来,不然我们就不让他们好好生活。长久以往,他们肯定有人不满意,起兵造反也有可能。”
郑凯的一番话顿时引来了众人的目光,各个恍然大悟地看着他,反倒叫他红了脸,不好意思了。
“果然,有时候最正确的方向往往来自于不动脑子。”
“是啊,真亏郑右侍郎想到了,我们都还没有想到!”
郑凯:“……”
有时候这话不结合语境还真听不出是损还是夸。
他们这边在琢磨如何攻城最安全,帝京皇宫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一日前,玉芷国使者抵达大凉皇宫,与萧长亭碰面时,他却只提了要见大凉公主。
然而,萧长亭只是扫了他一眼便让人将他扫地出门。
离开皇宫之前,他大声嚷嚷道:“大凉的六王爷与贵人全在我们的手里,若是不想让他们丧命,就立刻让你们的人退兵!”
萧长亭冷嗤摇头。
他说的两个人,没一个在乎的。
离开时,他的心突然咯噔一下。
只见台阶下面,淮安公主安安静静地站着。
比起前些日,她瘦的更加厉害了,全身上下只剩骨头。
冷冽的十月,她却只穿了单薄的裙子,人立在风中,却如一片薄薄的纸。
萧长亭的喉咙咕噜一声,脱下自己的披风朝着萧长妤走过去,像曾经那般将披风温柔的披在她的身上,却再没一句问候,与她擦肩而过。
“方才使者要见的人是我。”
萧长亭立定,侧眸不语。
萧长妤同样没有回身,安安静静地说:“他要见的人是我,做决定的人也理应是我。”
她回过身,目光坚定地望着萧长亭的背影,道:“我知道,玉芷国的所行惹怒了你,这最后一次的进攻,玉芷国王怕是连位置都没得坐,玉芷国将彻底沦为大凉管理区。可若发起进攻,六哥的命也没了!”
萧长亭的拳头猛地攥紧,咬牙道:“他是叛徒。”
“可他终归没有踏出第六层!”
“他只是没有闯过!”萧长亭猛地回身,目眦欲裂,“萧长妤,我究竟哪里亏待过你,为何你的眼中从来都没有我!他们只是在利用你,在戏弄你,保护你、在乎你的人从来都是我,只是我!可是为什么,你在意的永远都是你的三哥,你的六哥,却没有你的五哥!”
清风撩起萧长妤的长发,风中,她第一次特意为她的五哥露出了纯真开心的笑容,可是这抹笑容却不是为了他:“三哥那样能文能武又温柔的男人是我对男人全部的理想。”
萧长亭闭了闭眼睛,背过身去,艰难地吐出一口气,道:“萧长妤,你要知道世间万物是有代价的,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