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低声道:“是不是和城里的那些流言有关系?”
县令沉吟,起身让人为自己换衣服:“是与不是去看看就知道了。”他此时心里七上八下的。
南驿官自从进了慎刑司,就再没出来。时隔三日,辛慕苑突然进衙门,这让县令不得不担心辛慕苑此次过来衙门的目的。
难道是南驿官供出了自己?
完了完了……
县令担惊受怕地走出去,大眼扫过跪在堂上的辛慕苑以及她身后的七八个人,瞧着那几个人垂头丧气的样子,排除了辛慕苑要带着人打他的嫌疑,松了口气,抬起手臂让县丞扶着他坐下。
“辛慕苑,又是你!你见过哪家商贾像你似的,三天两头闹官司?”未问事情,县令先揪着辛慕苑训斥一顿,好出了自己胸腔的怒意。
好不容易有一日谢湛不在,背后的老虎没了,这就是只臭狐狸,还不赶紧发泄心中的怒火,等到谢湛回来了,他就只能受着了。
辛慕苑抬眸,眼中的嘲讽看的县令心慌,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
“县令大人,并非是草民要惹麻烦,实在是外面这些人不放过草民啊……火雷山出事,天衣坊和皮革厂好心送去衣物与日常用品,帮助火雷寨的人及其周边百姓度过难日。可有人就为了针对草民,连这些东西都敢下手,撒上毒粉,折磨百姓。今日,草民将下手的这些人全部带来了,还请大人做个明断。”
这些人一听辛慕苑的话,顿时慌了,大喊着往后退:“不是的,大人!辛慕苑她血口喷人!我们都是寻常的心善百姓,怎么可能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这不可能啊陛下!再说了,我们与那些百姓无冤无仇,为何要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啊!”
“当然是为了银子。”辛慕苑从怀中拿出慕名苑后续搜寻出的刘东升和接头人之间的合约,以及接头人和下一个接头人之间的合约,递给旁边的衙役,由衙役呈给县令。
又掏出各地县令从不同的人嘴巴里问出来并让这些人签字画押的罪证,还有她并不是非常愿意拿出来的刘东升的遗书,让衙役交给县令。
“这是嫌犯刘东升在意识到有人在追查他,自知逃不掉,写下的遗书,希望以此来交换他家人朋友的安全,就此打住,不再追究。上面清晰地记录了他的作案动机,与王二麻之间的交易时间和内容,交易银两,衣服上撒的什么药粉,通过什么样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药粉撒在东西上,计划得逞后如何宣传……”
县令太久没有看过这么长的文案,一时头晕眼花。将东西合上放在一旁,慢慢消化。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有些古怪,但让他头疼的是,他又想不出什么古怪。
辛慕苑讲的这件事情太玄幻,让他很难相信事情的真实性。
大眼扫过辛慕苑掏出证据后一个个蔫儿下来的证人,县令这才相信自己是在断案子,不是在听故事。
“你们几个,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连陛下眼皮子底下的百姓都敢动,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荒唐事!来人,立刻将他们押入大牢,流放西部荒漠,为百姓做苦役二十年抵罪!”
那些蔫儿了的人在听见县令的判定后,吓得脸色发白,立刻来了精神,慌忙嚷道:“为什么!草民冤枉!县令大人,请您明察秋毫,重新调查!这件事情和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动手的人是刘东升和牛二啊!”
县令冷哼,怒斥道:“你们已知他们要做的事情,为了点蝇头小利甘愿要做这个中间人,就理应想到日后你们的惩罚!若是你们拒绝,这件事或许不会发生,你们也不会跪在这里!你们该知足,若今日跪在这里的是刘东升和牛二,等待他们的只有砍头的下场!”
他大袖一挥,扬声道:“来人,将这五个恬不知耻的小人即刻发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