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慕苑讨厌自己的记性,但同时又热爱自己的记性。正是因为她高超的记忆,才能让她连谢湛微笑时唇角勾起的弧度,难过时睫毛上的泪珠都记得清楚。
她在记忆中描摹谢湛的一举一动,揣测他在遇上某件事情会说出什么样的话做出什么样的事,以至于让她感觉到谢湛就在她的的身边,这个让他思念的男人就活动在她的身边,他从未离开过,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快点结束吧。”辛慕苑闭上了眼睛。
这种令她烦躁的感觉,她再也不想经历了。连多一分,多一秒,都会让她感觉到痛苦难忍。
七院,六王爷才刚刚离开,但已经开始打听辛慕苑的消息。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辛慕苑的一举一动,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的力量归为己有,早日将萧长亭从那个本就不属于他的位置上拉下来!
他才是皇位最好的继承人!除了他,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
大皇子没有,七皇子没有,萧长亭,更没有!
打听消息回来的人摇摇头,老实交代:“她休息了。”
“休息了?”六王爷眯起眼睛,遮住一闪而过的惊讶与愤怒,“她是不是从后门溜走了?”
汇报的人摇头,道:“她就在房间休息。南岭子嫌玉川的身子脏,将玉川碰过的东西全从上屋丢了出去,连同辛姑娘床上的软垫,但是她好像很累,没有让梓钏重新准备,而是就着硬地板睡了。”
累?她有什么可累的!就算是从青苏赶回来让她非常疲惫,昨日已经休息过一日了,难道还没有休息过来吗?怎么又累了?
他困惑不解地看向汇报的人,而汇报的人秒懂他的意思,道:“属下特意让梓钏进去看过,她连书都没有在看,就是在睡觉。”
“本王知道了。”六王爷的脸色略冷。
话都已经说到这一步了,他能怎么办?辛慕苑就是在睡觉,他就算是千般不信,她就是在睡觉。
烦躁地揉了揉耳朵,他只能从萧长亭的身上找些乐子,问:“皇兄如何了?”
手下面露困惑,道:“也不知道这皇帝小儿是真傻还是装傻,咱们的警告都已经这般明确了,他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每日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一不追究,二不深追,属下们已经尽力了,无奈何他就是无动于衷。莫说是让他进入我们的陷阱了,便是让他正眼看我们一眼都难做到!”
“一群没用的家伙!”没有讨到乐子的六王爷脸色更加难看了,“辛慕苑的事情他知道了吗?”
手下的人心里更慌了。
在见六王爷之前,他就不停地在心底祈祷六王爷千万千万千万别问起这件事,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他还是问起了这件事。
喉咙里咕噜一声,他紧张到东张西望,不敢直视六王爷,支支吾吾地说:“应该是不知道的。辛慕苑和谢湛都是他的心腹,是他曾经最在乎的人,他若知道辛慕苑与谢湛之间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肯定第一个接受不了,早就闹起来了,不会像现在这样没事人一样。”
六王爷的眼睛眯起来,将愤怒压在心底,咬牙质问:“应该?我不是告诉过你们,时刻盯着皇兄吗?这就是你们盯得结果?”
手下吓得腿软,一屁.股坐在小腿上,冷汗如淋雨般哗啦啦往下流,磕磕巴巴地说:“六六六六王爷恕罪,属下当、当真是一直盯着的,只、只是陛下着实难盯,他的人来无影去无踪的,我们根本摸不到他们的踪迹。立十宅一直有我们的人盯着,未曾见过陛下的人。而陛下也从未表现过对辛慕苑等人关心的迹象,更不要说做什么动作,什么都没有。但是属下又觉着,辛慕苑与谢湛曾是陛下那么信任的人,陛下不可能真的一点也不去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