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三人又准备出去。江遥一身素白宽袍大袖,腰间紫玉腰带,别着紫玉笛子。
一头秀发松松地绑着镶嵌有紫玉带子,额头一缕碎发斜斜地垂下来。江遥像太阳升于朝霞,光芒让人不能直视。
秀英包好一百两银子,“包大哥,这些钱你带上。”张罗着让包渡带好银子。
江心笑望着江遥:“如是姑娘确实是爱才之人,此才非彼财。”
包渡笑嘻嘻地接过银子,“咱们公子可以刷脸,有的人只怕捧着千两纹银如是姑娘不屑一顾。对咱们公子,如是姑娘看中的是人才,不是钱财。”
秀英好奇,“如是姑娘什么样人物?”
“发长七尺,头发光亮如宝镜,昨日我们去时,她盛装丽服,凭栏而立,衬着身后一轮明月,远远望去恍如仙子。”江心说。
包渡笑望着江遥:“我们可是沾公子光,今日月上柳梢头,与佳人相约黄昏后。”
“你们两留着巧舌如簧对佳人倾诉吧。”江遥手拿折扇,敲在包渡头上。
“我们倒是想啊,可是佳人一双明眸黏在你身上,也不给我们机会。”三人互相打趣。
阿诗娜听不下去,拿起酒勺在包渡和江心肩膀哒哒地敲打几下。
“喂,我说你两,有没有点骨气。人家美人眼里心哼里就一个江遥。你们巴巴地跟去,是灯烛,保镖、随从。自觉点留下来,扔下酒楼一摊子事不管。巴巴地去看别人脸色,不对,脸色都没得看,人家对你两正眼都不瞧。”
包渡:“那可是长安城炙手可热的花魁,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
阿诗娜扬起酒勺,瞪着眼睛冲迈出门去的三人叫道:“哼,有什么不懂得,不就是好色之徒吗!”
三人徒步去了平康里。直到第二日破晓时分才回来。江遥匆匆换了衣服,匆匆骑马出城。
“姐姐,你说我美吗?”阿诗娜一脸希翼看着黄莺。
“你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黄莺手指轻点她卷翘睫毛,“我的妹妹多美丽,有谁会不喜欢呢?”
“如是姑娘是个什么样的美人呢?”阿诗娜为此耿耿于怀,不仅阿诗娜,黄莺也耿耿于怀。
风月场中月中仙子,哪个男人能坐怀不乱,何况美人对他又青睐有加。黄莺一直犹豫,见到柳叶该不该告诉她,江公子留恋风月场。
黄莺临走之前和柳叶辞行。她推开院门,眼前一亮。槐树下,两人并肩而坐,皆是一身白色锦缎绣有连珠纹宽袖衣衫。
一个低眉臻首抚琴,秀发随意挽了,一根紫玉钗别在发间。一个面带笑意侧目看着身边人抚琴,乌发用紫色锦带松松绑着。
平平常常的农家小院,愣是让这两个人衬出绝美意境。像一对误入凡间的神仙眷侣。
黄莺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站住,不忍打破这个意境。柳叶收了琴,站起身。
“莺姐姐要走吗?”黄莺手里提个包裹,点点头。
黄莺看了江遥一眼,江遥笑盈盈地看向她。黄莺心想哼告诉叶儿实情就对了,让她长个心眼,别傻呼呼再被骗了。
“叶儿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姐姐不能常来看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姐姐只管放宽心,家里伯伯有什么事情跟我说。”柳叶出门来,和黄莺的父亲说。姐妹两依依话别,黄莺父亲亲自驾车送女儿进城。
江遥一直笑盈盈看着姐俩互动,直到车子走远,柳叶进来。
“叶儿,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夜不归宿?”
柳叶凝眸,目光专注,光彩在眼中流动。他的叶儿好美。他痴痴地和她对望,柳叶流光溢彩的明眸映照着他。
“师父是通天入地的高人,上哪去只要安全就好,师父开心就好。”
他定定地看她,黄莺那不带善意的一瞥,江遥知道他的行踪,柳叶从黄莺处已经知晓。她事不关己的态度,让江遥感到挫败,
“好,好,”江遥冷笑。
自打柳叶受伤后,有那么几天,江遥早上去打猎,下午陪伴柳叶,黄昏时候他进城。
江遥备好午膳,帮柳叶擦手擦脸。
“师父。”
“嗯?”
丝绢轻柔地敷在脸上,柳叶扯住丝帕。
“师父,您歇着,我自己来。”
“叶儿,你可要仔细,万一手脸上留疤,对得起我千辛万苦提炼的白玉膏吗?”
师父说得在理,柳叶乖乖地坐着不动。江遥把饭菜端上桌,茭白菜、炖猪蹄子、五福饼、红枣茶水。
柳叶夹起一筷子茭白菜,“师父怎么不吃?”
江遥低头揉捏手腕,“不饿。”
“受伤了吗?”
柳叶放下筷子,捧着一双手仔细查验,江遥不置可否。江遥手指修长指节有力,掌心有薄茧,柳叶从医者角度检查没受伤。
柳叶自顾自吃了会子,江遥神情落寞地坐着,哎,柳叶夹起一刀菜送到他嘴边。
“师父,您吃饭。”
不情不愿地,我才不配合,江遥视而不见。江遥傲娇劲头,哎算了,他照顾自己挺累的,下次不吃他这套就是了。
“师傅给个薄面,吃点好吗?”柳叶语气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