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宁,江遥早有婚约。”
朗宁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可能?江遥名草有主?那样风华绝代的一个人,有女子慧眼识人不足为奇。可是她的一腔痴情怎么办?
一双漂亮的杏眼泪花闪烁,朗宁拿绢帕捂住脸,无声地哭泣。
她无法掩饰自己情绪,一眼万年,江遥回眸一笑,朗宁觉得自己今生都走不出,那双摄人魂魄眼眸编织的梦境里。
王美人站起身,把她搂在怀里,“傻丫头,心里难受都哭出来吧。”
多情总被无情误,情窦初开的女孩痴情错付。美人轻轻拍哄她。
饥饿冻甚,如挽歌一般凄楚的乞讨声,时常将她从梦中惊醒。她也曾负过一颗真心,还害得那人差点性命不保。只不过是她嫁进王府,那人流落街头。
那人幸亏被江遥所救。只要那人好好活着,自己多少心安一些。美人苦笑,这么说来,自己和江遥也有缘分。
他所不齿的,自己求之不得。自己抛弃的,他救助带回家。
“朗宁,你是金枝玉叶,多少人求之不得。孩子,不要过于执着,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见识到几个人,就孤注一掷。”
这半年来思念期待期盼,那么多美好憧憬和设想,如今都成了泡影。
她以为皇叔出面,她和江遥定能比翼双飞佳偶天成。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
好半晌她从婶婶怀里抬起头,眼里噙着泪花,抽泣着说道:“婶婶,江大哥一日不成家,朗宁一日不死心。若是江大哥成家了,朗宁就和他兄妹相称。”
美人笑道:“朗宁,你人生的路才刚刚开始,怎么就笃定一生。”
“婶婶,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有些人有些事,谁又能说得清?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至少现在朗宁不想婚嫁。”
朗宁怕皇叔怪罪江遥,对皇婶婶强颜欢笑说:“江遥没有背弃婚约,不是背信弃义之人,朗宁敬重这样的君子。相信皇叔信任这样君子。”
唐武宗头疼,一个不娶,一个非他不嫁。皇帝金口玉言难断家务事。
从长计议,谁叫他侄女是情痴呢!自己家侄女一根筋,不争气。总不能牛不喝水强摁头,动用皇权迫人就范。
自打丞相遇刺事件后,朝堂上气压很低,仇士良觉得同僚们除了幸灾乐祸之外,无形中又多份敌意。
以往他的追随者们,对他尊敬且畏惧,在他面前敛眉低首诺诺唯唯。
如今他领着养老虚衔,他借助权势带来的威压减轻许多,虽说廋死的骆驼比马大,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心里一放松,在他面前从容自在多了。
平常人眼里很正常的事,在仇士良看来,别人的放松,对他是挑衅轻视。
仇从广扔出去三千两黄金,事情没成功,佣金一分不敢往回拿。
忘川堂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仇从广害怕,怕被忘川堂牵扯出来。
儿子所作所为,仇士良默许或者说纵容。钱财失去就失去,怕只怕人财两空,人在牵扯其中。仇士良决定远离是非之地,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