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手指打颤,恨声说道:“去,去把薛尚给我找来。”
侍女稍作犹豫,母亲瞪着眼吼道:“去把薛尚叫来。”
凤娇慌忙从母亲怀里起身,见母亲横眉立目,凤娇从未见过母亲这般生气。
凤娇脸上尤有泪痕,挤出一丝笑容说:“母亲,咱们母女说话,不要找他来。”
这一丝牵强笑容,看在母亲眼里,不但没有半分安慰,反倒是一根刺,刺痛母亲。
侍女奔出院外,正要找人牵马过来。可巧薛尚走进来,一身蓝色锦袍,面如冠玉温文尔雅。
侍女面露喜色,“姑爷,可巧你来了。”
薛尚微微一笑。薛尚平日对人温文有礼,侍女欣喜之余,想到夫人满面怒色,不禁为薛尚捏一把汗。
薛尚已经迈步走上台阶,侍女不好再出声提醒他。紧跑两步,在薛尚之前站在台阶上,指指里面,给他使眼色。然后掀开帘子。
禀告说:“姑爷已经到了。”
侍女给他使眼色,薛尚不知何故。他迈步进屋,岳母眉眼凌厉地瞪视他,凤娇侍立在岳母身侧,垂首不语。
娘两一番神态,薛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越发恭谨,撩起衣摆跪下。
“小婿拜见母亲。”
岳母挺挺腰板,厉声质问;“薛尚,我且问你,军营里有何事?需要你半个月不着家?”
薛尚张张嘴,想要解释。岳母抬手制止他,手顺势拍在桌案上,犀牛角的小盏跳了两跳,掉在地上。
凤娇伸手扯母亲衣袖,“母亲。”
母亲不理会她,质问道:“你岳父是西川长官,即便是忙,也是有时有晌。怎么你反倒比你岳丈还忙。”
凤娇锲而不舍扯母亲衣袖。母亲:“干嘛?”
薛尚赶紧张嘴解释,“母亲,岳丈提升小婿为押牙兵马使。小婿不能辜负岳丈期望,所以半月以来扑在军务上。”
岳母冷笑,伸手指着他,“哼,你还知道是岳丈提拔你。想当年你一无所有,一穷二白,我之所以让凤娇下嫁于你。是为了你能贴心护她,爱她。可如今倒好,你岳丈一路提拔你,扶持你。你是怎么对待娇儿的?我捧在手心长大的孩子,你却害得她伤心,流泪···”
薛尚还跪在地上,听到岳母一通没头没脸地抢白训斥。脸色早已挂不住,脸颊青筋暴起,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凤娇看看母亲一脸怒色,在看看薛尚也变了脸色。
叫一声:“母亲。”叫一声;“夫君。”
偏偏此时两人都在气头上,谁也不买她的账。凤娇的泪水越发扑簌簌流下来。
母亲见女儿哭得和泪人一般,心里的怒气熊熊燃烧。薛尚见凤娇流泪不止,脸上越发不耐烦,哭哭哭,家里丧门星一般。
凤娇是左右为难,两头不讨好。而今天的局面皆是因为自己才造成。凤娇委屈、羞愧、不安···她洼地哭出声音来。
侍女们都悄悄地躲到院子里。主子一家又哭又闹,她们不好在屋里待着。
只见一人从里屋掩面飞奔而出。待到侍女反应过来,那人已经从台阶摔了下去。
岳母喝道:“还不去追娇儿。”
薛尚站起身,刚走到门口。外面一阵惊呼声。
“小姐,小姐。”
岳母站起身,颤声问;“娇儿,娇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