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琼丝遇到了困难,还不去帮助她的话,那做得也太过分了,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他的朋友了吧?
她之前如果不打出求救的电话,也就算了,不知者不怪,但是现在他们都知道了,如果再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的,可就真的太不应该了。
夜色越来越深,山里的温度在紧跟着急速地下降着,呼啸的风声同她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掺杂在一起,变得隐隐约约。
或许是太无助缘故,又或许是太伤心的缘故,她似乎有了一种恍惚的错觉,她觉得自己的哭声好像不是从她这里发出去的,而是别人发出的,甚至她还似乎听到有脚步声传过来,只不过是风声太大,把声音吹得有些隐隐约约,让人基本上听不见。
琼丝不知道自己的哭声到底持续了多久,也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哭到最后的她,嗓音都变得有些沙哑了,甚至连全身都被冻得有些僵硬了,她的上下牙齿在打着颤,眼泪像是永无止境溪水一般,一直在她的脸上流淌着。
她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地让自己的泪水不再流淌,此刻的她已经回过神来,她知道四周是漆黑的,空荡的,这是真实的黑夜,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走路的声音传来,全部都是她自己出现了错觉,那是风声和树叶声的掺杂,根本就不是人的声音。
此刻的她,茫然极了,看着黑夜,她站起身,但还不等完全站起,她顿时觉得自己的双腿连同双脚都麻木了,别说是站起来,就算是蹲下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她也只能站在原地忍着麻木带给她的无比疼痛,半站着呆在冰冷的路上。
过了一会儿,琼丝双手拄着自己的膝盖,试图想要站起来,但还是不行,她索性直接放弃,干脆让自己直接坐在了地上,此时的她,可以说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从前高高在上的总经理,居然坐在地上,如果在白天,这里或许应该清楚地看到尘土飞扬,但是现在的她,竟然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坐在了这里。
她的狼狈相,到底是什么样子,是她自己看不到的,这里是漆黑的夜,没有一个人影,别人自然也不会看到。
她想起了小时候,她的脚第一次麻木时,她以为自己的脚要断了,她哭喊着找妈妈,等妈妈跑过来,搂过她,把她的脚捧在了手心,小心翼翼地轻揉着,没过一会儿,她的脚就不再麻木了。
那个时候的她,虽然年龄还小,但是已经感觉到什么是关心,母亲对她的关心,胜过了所有人对她的关心,所以她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是母爱,最可信赖的人,也是母亲。
可是这个世界似乎不是很公平,她的母亲是那样好的一个人,可是却没有活到长寿的年龄。
也许她与母亲注定相处的时间只有二十几年,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可是现在,她的身边早就已经不可能再有妈妈跑过来,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母亲温暖的手轻轻地帮着她揉着发麻的脚……时间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时光飞逝,经历了漫长的日日夜夜,所有的事物都悄无声息地变了。
她还没有等到那个能真正关心她的人,或许这一生,她都不会再等到那个人的到来,但她还是不想放弃,她还是想一直等下去,哪怕黑夜再黑暗,哪怕黑夜再漫长,也都一定会有黎明时刻的到来,她就不信,她会一直呆在黑暗里。
或许是大哭过的缘故,她的心情变得不再像之前那样临近崩溃。
她拿出手机,想要再打个电话,因为太冷,她的动作异常的缓慢,好不容易才用几乎冻僵的手把手机屏幕锁解开,还没等她找到联系人,就已经有电话打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