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转过身,站在玄昊身后背对着黑洞,亲眼看着黄灵毫发无损的进了空间才放下心。
钟鸣转过身上前一步,跟玄昊并肩,道:“王子,走吧。”玄昊瞬间被这个称呼砸的头晕目眩,诧异的转过身看着自家的主人。他刚才,好像听见了他调侃自己,那阴阳怪气,又拐了九曲十八弯的声音,好像不是自己家主人这么严肃高冷的人应该有的吧?
钟鸣看着傻眼瞅着自己的玄昊,抬手使劲儿抽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道:“看什么,走了,该你上场了。”
玄昊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缓了一会才收起了自己惊讶的表情。
玄昊很快迈开了步伐,跟着钟鸣一起进入了那个黑黢黢的不知名的世界。两人一身黑衣,一头黑发,黑色的战靴裹在修长的腿上,看起来像是两个即将消失在这个世界的战士,奔向他们最终的生命尽头——黑暗。
场面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稍微的有一些凄凉,颇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回的壮烈之感。
然而这样养眼有震撼人心的画面,终究没有一个人会亲眼目睹,就连两个当事人叶兵被有丝毫的感觉。他们心里,恐怕是与这悲凉丝毫不相关的坦然和胸有成竹。
进入了黑暗中的两个人丝毫不慌,坦坦荡荡的踱步向前,在这片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黑暗的空寂之地,竟走出了几分闲庭信步漫步在花园之中的感觉。
是了,这两个人本来就是什么都不惧怕的大佬,这样短时间的黑暗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威慑力。甚至一般人对于密闭的空间,对于一望无际的黑洞洞理所当然产生的颓丧和消极以及一些阴暗的想法,在钟鸣这都是完全没有的。他像是对黑暗已经免疫了一样,又像是出生在黑暗中早就习惯了暗无天日,总而言之,没有任何的不适之感。
再看玄昊,一开始确实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然而长时间的黑暗以及机械般不停挪动的双腿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这就好像是一种心理暗示,又或者是一种心理催眠,总之,玄昊的心态有一些动摇了。
两个人一直一直都在走,一分一毫的时间都没有歇息。在这片黑暗中,什么都没有,没有生灵,没有危险,没有声音,也没有约束。
极致的寂静,极致的黑暗,以及没有任何约束,这三种结合在一起的存在其实是最考验人性的东西。当人完全处于这种情况的时候,什么胡思乱想,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似乎都被模糊了。长时间的处在这样的状态里,就好像被绑匪养出来的人质一样,早就模糊了心中的底线,所有的道德界限似乎都变得模糊不清,而等到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混为一谈,彻底模糊到被自私和残忍操控的时候……
这个环境,也就达到了他消灭敌人的目的。
长期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阳光,没有新鲜的空气,等待人的只有死亡。然而这些状况,钟鸣从这个黑漆漆的地方之前就料想到了。他的空间完全是依靠他自己的,根本不需要有什么外在的触发条件,也自然不受任何外界的干扰,他想在哪儿进入自己的空间,任何人用任何办法都没有办法阻止。这一点,恐怕将会是自己制胜的关键。
玄昊不知道钟鸣的种种思量,他现在感觉自己有一点不太对劲,心中的恶念不受控制的肆意滋生,这是他从复活以来第一次遇到的情况。他不知道现在过了多长时间,在这漫长的黑暗中,他只觉得越发的度日如年。
两个人的血契在这个时候就起到了长足的作用。就是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下,哪怕是钟鸣根本看不见玄昊在哪里,玄昊也看不见钟鸣,他们也知道现在彼此都在身边。
他们的血契,让他们能够感受到彼此的血脉气息,能够感受到彼此散发的血气,甚至连两个人的心中某些强烈的想法对方都能知晓。
两个人就这样,颇为默契的一直一直走下去。他们没有方向,也不知道这片空间到底是怎么造的,二人就特别肆无忌惮的踩着大摇大摆的步伐,一刻不停的向前走。然而现在也就是没有人,又是一片黑暗,若是现在有人,且能够看清他们两个走的路线的话,一定会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