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寒目瞪口呆，听着儿子绘声绘色，抑扬顿挫地把生命的起源科普了一遍，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冷峻的脸忍不住抽了抽，他冷声：“谁给你讲的？”
“妈妈前几天讲的啊！”
“你妈怎么给你讲这个？”
“我问的。”说起这个，秦舜禹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我读幼儿园时就问过你了，你总是忙忙忙，都没时间陪我。我问爷爷奶奶，他们都不肯告诉我！”
“……”这种问题，长辈们肯定难以启齿，谁会说？
“不过爸爸我有个问题，床上没有水啊！你的小蝌蚪是怎么游到妈妈的肚子里去的呢？小蝌蚪那么小，不会被你一个翻身就压死了吗？”
“……”
一向厚脸皮的秦先生，突然也羞涩了，憋闷了几秒钟，低吼道：“问你妈去！”
秦舜禹嘟着嘴巴，小眼神咻咻地盯着他，“真是阴晴不定的老男人！”
————
深夜十一点，苏曼菱还在看书。
这种一整晚都安安静静沉浸在知识海洋中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光，让她烦躁浮动了许久的心也得以安宁。
手机突然响起，把她吓了一跳。
拿过一看，还是秦墨寒。
清秀的柳眉不自觉蹙起，红唇微抿，她疑惑：这么晚了还不睡，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喂。”
“你成天给秦舜禹讲的什么东西？”
莫名其妙一句，苏曼菱没懂，“你说什么？”
“你平日在我面前一副未经人事的模样，逗你一句你都脸红，每次亲热都要扭扭捏捏半天——怎么在儿子面前，你那么放得开？”
苏曼菱坐起身来，“你到底在说什么？”
“小蝌蚪游到妈妈肚子里，这话不是你教的？”
“……”
苏曼菱脑子一懵，不懂他们父子怎么突然讨论这个问题了。
“我……他那天问起，我就上网查了下。儿童心理专家说了，五六岁的孩子都会对自己是怎么来的感兴趣，都会问到这个问题，大人不用回避，用通俗易懂的漫画给他讲解就好了，我在网上搜了个漫画给他讲的。”
“……”秦墨寒知道这其实没什么，但就是……心里有一种莫名微妙的感觉。
又或者是，他找个打电话的理由而已。
见他不说话，苏曼菱想了想，越想越觉得尴尬羞涩，又喊道：“喂！秦墨寒！这是科学好不好！你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不会连这都不懂吧？儿童生理启蒙从幼儿园就开始讲这个了，小禹他其实懂一点，但又不全懂，所以才好奇，想问个清楚明白。”
“我知道！我不是老古董！”
“那你还——”
“我问问不行？”
“……”
“不过，你儿子现在对这个问题还是一知半解，你等着吧，过几天还会再问你的。”
“问我什么？”苏曼菱不解，上次讲的很清楚了啊。
秦先生没有回答，只是又转移话题：“你还没睡？”
“嗯，还在看书。”
“这么勤奋？”
“……”她没好气地道，“既然下定决心，肯定要好好准备，我毕竟是跨专业，又离开校园几年了，各方面都比别人落后，不努力怎么考得上？”
“多此一举，我又没嫌你学历低。”
说到这个，苏曼菱又郁闷了。
她这阵子在林溪别墅住，偶尔也去他书房里呆着。
有次看到他书架上摆着的照片，细细一看英文字母，才发现那是斯坦福大学的毕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