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着，爸爸会更早地老掉，很可能也比妈妈更早地离开这个世界，意味着妈妈可能要一个人生活很多年。”
“不会的！妈妈还有我！”秦舜禹终于开口，急忙反驳。
秦墨寒见他肯说话了，心知这结能打开。
淡淡一笑，他平静低沉地道：“你现在是这么想，可你也会长大，会结婚，生子，组成你自己的家庭。到时候，你的精力更多放在你自己的家庭中，就算你很孝顺，你也不可能每天都来看望妈妈。”
秦舜禹站在那里，木愣愣地提着小灯笼，脸上所有神色都消失不见了。
“如果，爸爸妈妈再多生一个宝宝，到时候，爸爸不在了，这世上也还有起码两个人能替爸爸守护妈妈。即便你很忙，不能每天陪伴，也还有弟弟或妹妹来看望妈妈，陪伴妈妈。你们可以轮流看望，这样妈妈就不会一个人感到孤独了。”
秦舜禹手里的灯笼落地，突然抬眸，眼镜蓄满泪水：“爸爸，你不要那么早离开我们……”
秦墨寒摸着儿子的脸，笑了笑说：“爸爸也希望能健康长寿，陪着妈妈走完这一生，可许多事情，并不是我们能掌控的。”
“……”秦舜禹没说话，但心情低落极了。
一想着爸爸描述的那幅画面，他就想哭。
快六岁的孩子，早熟一点的，已经完全懂得“去世”是怎么回事了。
或许不知道其中代表的伤痛，但却明白，那个人离开世界，再也不会回来了，活着的人永远永远也见不到了。
秦墨寒见儿子沉默，再次语重心长地问：“你难道不希望以后多一个人来陪伴妈妈，照顾妈妈吗？”
“当然希望！”小家伙含着眼泪，急声肯定。
“那你还排斥妈妈肚子里的小宝宝吗？”秦墨寒蹲下身，与儿子目光平视。
他一贯以来的铁血育儿方针，极少蹲下来与儿子平视交谈。
此时，两人视线持平，秦舜禹不用仰头或抬眸，就能看到爸爸，这种平等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也有发言权。
而这个发言权决定的事，是他们父子共同商议如何陪伴妈妈，照顾妈妈。
“而且，有件事，你一直不知道。”
小家伙抹了把眼泪，“什么事？”
“由于种种原因，妈妈当年生下你时，爸爸并不在她身边。她一个人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很不容易。爸爸心里内疚，觉得对不起妈妈，所以，想趁着妈妈这次怀孕生小宝宝的机会，爸爸好好地尽到责任，好好地照顾她。”
“你也是小男子汉了，是不是也应该照顾妈妈跟即将出生的弟弟或妹妹？你们是将来要一起撑起这个家的搭档，是要接替爸爸继续呵护妈妈的保护神。你们应该相亲相爱，而不是互相排斥，更不能敌视对方。”
秦舜禹终于被说服了。
他希望妈妈永远都开心、快乐，希望有一天爸爸离开了他们，妈妈也不会太伤心，因为还有他跟弟弟妹妹们来陪伴、照顾。
小家伙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雾蒙蒙的眼眸，皱了皱小眉头：“那爸爸，妈妈会生出一个什么呢？”
秦墨寒愣了秒，生出什么？
当然是生个孩子！
不过很快，他明白儿子的意思，诚实地道：“现在还不清楚。”
“我跟奶奶一样，也希望妈妈生个妹妹。”小家伙很快就带入角色了，“我是男子汉，可以保护妹妹的。”
“为什么不希望是弟弟？”
秦舜禹俊俏的秀眉再次皱起，一脸嫌弃：“弟弟太调皮了！你看看他们几个就知道了！”
秦小少爷看向庭院里追逐的几个表兄弟，再次语出惊人：“妥妥的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