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儿重症监护室。
护士要求他们换上无菌服，带好口罩和无菌帽才能进去。
秦墨寒一边给她穿无菌服，一边先打预防针：“小的那个，肺部感染还没有完全康复，身上插的管线有点多，你等会儿看到别太激动；大的那个好点，能吃能睡，体重也增长的很快，但跟正常婴儿比起来，还是显得可怜了些。你有个心理准备，要是情绪控制不住，我就带你出来。”
之所以拖延了一周，才肯让她来看望两个宝宝，就是因为刚出生时，小家伙看起来实在是太可怜了。
他这么冷硬的心肠，看到都受不了。
何况曼菱？
好不容易拖延了一周，宝宝虽然没长多少，但好在皮肤颜色变得红润了些。
大的那个，皱巴巴的皮肤也被渐渐养出的肉肉撑了起来，看着有了几分婴儿的软糯憨态。
秦墨寒这才跟医生商量，让妻子过来看看，省得天天牵肠挂肚，寝食难安。
苏曼菱听着他的话，就明白为什么之前几天无论她怎么央求，他就是不肯答应带她过来。
想必，前几天孩子们的模样太凄惨了。
被他这预防针一打，她还没看到宝宝们，心里已经开始疼痛起来，眼巴巴地瞧着男人严肃的脸庞，没说话。
“走吧。”秦墨寒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进了NICU。
幸亏有丈夫的预防针在前，苏曼菱看到两个宝宝的模样，才不至于太伤痛。
可尽管如此，瞧得久了，眼泪还是不自觉地滚落下来。
两个宝宝光溜溜地躺在保温箱里，只有小屁屁兜着纸尿裤，松垮垮地，都无法贴服过于羸弱细软的腰身。
那小手小脚，就跟漫画里的手指差不多，袖珍，透明，瘦巴巴，细苗苗，还被医用胶带缠绕着，连接着床外的一根根管线，以便监控他们的身体情况。
那两张脸——
难怪秦墨寒说看不出像谁，太瘦了，乍一看看去像极了外星人，哪里瞧得出眉眼像谁？
不过，若细细端详，那小鼻子小嘴巴，还是像妈妈多一点。
秦墨寒也琢磨出来，回头看了看妻子，低声道：“两个都更像你一些，以后会长得比较清秀。”
苏曼菱按了按酸涩的眼角，要抬起头很用力地呼吸，才能遏制住心里的痛。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那阵心梗，点点头。
护士在一边忙碌着，好像是在给宝宝们换药水。
苏曼菱扭头问道：“护士，我能……能伸手进去，摸摸他们吗？轻轻地，我会很小心很小心——”
护士犹豫，还没回答，却见萧逸远进来了，代为回答：“可以，你轻轻握着他的手，也许，他能感觉到妈妈来了。”
苏曼菱感激地看向萧逸远，激动连连地点头，而后从圆形的“洞口”伸手进去，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触碰到小宝的手。
好软好软……
所谓肤如凝脂，柔弱无骨，应该就是这般。
软到她根本不敢用力，生怕轻轻捏一下那小手就化了——
“宝宝，宝宝……妈妈来看你了，妈妈握着你的小手，你感觉到了吗？”
口罩挡住了口鼻，让本就哽咽堵塞的呼吸变得越发艰难，苏曼菱断断续续地跟宝宝说着话，心里又软又痛又酸。
熟睡中的小宝好像是感受到了妈妈的呼唤，原本安安静静地睡着，这会儿突然嘴巴一咧，露出粉嫩的牙床，开始哇哇哭起来。
小婴儿的哭声就像瓦砾摩擦一般，异常尖锐，听在爸爸妈妈的耳中，就好像刀子划过心脏，痛得近乎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