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重锦拿着官契,珍重的放入怀中,团团作揖谢过了在场的文书。
“谢谢各位,在下中午在酒楼定了一席薄酒,还请各位赏光。”
文书们倒是十分情愿,刚要答应,门外的守卫送进来一份公函。
领头的文书打开一看,脸色一凝:“哥几个,来活了!”
一面跟宋重锦摆手:“多谢宋秀才的一片盛情,今儿个是不能了,刚收到上面的公函,只怕这几日都要在衙门里吃住了。”
宋重锦见文书们有正事,自是不好打搅,只告辞出来。
文书们一边干活,一边怨声载道:“这公文要是下午发过来就好了,也不耽误咱们中午吃席面啊。”
有那性子谨慎的就道:“行啦!别抱怨了,干活吧!“
“可不是,这活计没十天半个月干不完,吃席面事小,回去怎么跟家里的婆娘交代才事大啊——”
……
一群人都哄笑起来。
到了中午,文书们一个个饥肠辘辘,正要使唤个跑腿的去随便买点吃的回来。
就听到守卫的领着几个拎着食盒的伙计走了进来。
众人都诧异的看着:“这是谁点的?这么大手笔?”
互相看看,彼此都知道在场的就没有这么大方的人,毕竟看着这几个伙计眼熟,那不是镇上最大那家酒楼的伙计么?
看那么多食盒,就算里面是馒头,那也比别家的馒头贵好吗?
这要是饭菜,不得一二两银子?
那些伙计们,一个个训练有素,领头的上前:“这是宋秀才定下的席面,知道各位官爷没时间去吃,特地让小的们给官爷们送来。敢问官爷,这饭菜摆在哪里?”
几个文书面面相觑,没想到居然是宋重锦。
领头的文书忙招呼着把桌案给腾了两张出来,让将饭菜摆在上面。
食盒里的饭菜还是热气腾腾的,一打开食盒盖子,就是一股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勾得本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文书,忍不住吞口水。
菜大约有十来道,有肉,有鱼,有鸡,还有蹄膀,腰花之类的,浓油赤酱的,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伙计们将饭菜摆好,“各位官爷请慢用,下午自有人来收食盒。”
说完,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文书们围坐在几案旁,开始还有几分矜持,几筷子菜下肚,就顾不得了。
吃得肚子滚圆,又泡上茶来消食。
那年龄最大的文书才叹道:“如今的年轻人正不得了,年纪轻轻的,不仅考上了秀才,为人做事还如此妥帖,将来若能中举,自有一番造化!”
旁边的文书附和:“可不是,咱们当初像他们这般年纪的时候,哪里懂得这么多?”
“这宋重锦也算是时来运转了,当初不过是个乡下猎户,他家那点子事情,谁人不知?没曾想,如今倒是发达了!谁让人家娶了那么一个能干会赚钱的娘子呢?”还有文书不服气,酸溜溜的道。
就有人嘲笑:“我说刘兄,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你吃了人家宋秀才的席面,人家宋秀才的礼也没见往外推。这饭还在喉咙口没下去呢,就开始说这些酸话,亏心不亏心啊?”
“要我说,人家宋秀才大气,做事愣是让人挑不出个错来!就凭这个,就该人家过好日子,娶好媳妇!就你这样的,长得寒碜不说,心眼又小,难怪你还娶不上婆娘!”
“你——”那刘姓的文书顿时气炸了,撸起袖子就要理论。
被旁边的文书,和着稀泥的给拖开,才算罢了。
宋重锦不知道他送了一桌席面去,居然还引发了这场小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