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都注视着房内，看着一个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站到了蒋青身后。
古臣左手拿着手机，刚刚的声音就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他已经没有能力说话了。
右手伸起，古臣刚想摘掉帽子，被蒋青察觉意图，一把握住了手腕。
古臣顿了一下。
众人纷纷意识到了什么。
“你让他把帽子口罩摘掉！”男人色厉内荏地喊着，同时往后退了几步。
男子身边的人接着往外退。
“……为什么出来？”
蒋青艰难地吐出这一句话，闭上眼睛。
“不想你为难。”
古臣左手打出一行字，用语音转化发了出去。
“松手吧。”
古臣抬了抬手腕，蒋青凝目。
最终缓缓松开。
古臣摘掉帽子和口罩，摘下围巾，对着门外的众人。
灰白色的皮肤，脸部轻微的腐烂程度，脖子里一圈的烂肉……
无一不表示这个男人感染了病毒。
“啊！”
“啊——”
“病毒！竟然真是病毒！”
众人骚动起来，纷纷向外跑去，领头的男子惊惧地扫了一眼蒋青，也向外跑去。
很快，整个楼层都没有外人了。
蒋青无力垂头。
“对不起……”
没能保护你。
或许……
最开始，他就应该带着古臣离开，离开这里。
去一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
“阿青，说什么对不起呢？”
机械的男音响起，古臣竭尽全力露出一个轻度的微笑，不让自己脸上的腐肉因为微笑分裂开。
“我一直渴望的，就是和你在一起，就算是感染了病毒后也一样。”
“这件事迟早会被人发现，与其让你为难，最后还被审查，不如我主动担责。”
古臣有些难过。
这些天的意外他都躲过了。
他以为，他能在死亡的最后一刻，都能陪在蒋青身旁。
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啊。
“就说我是威胁你的原因好了。”
古臣重新带上围巾口罩和帽子，轻轻倚在蒋青身旁。
蒋青抱住古臣不敢用力。
在身体出现腐烂的情况后，他就再也不敢用力抱住古臣了。
他怕古臣因为身体的变化会疼。
他也会心疼。
远远地，他听到了警车和医疗车的声音。
那些人……
“阿青你快点走吧。”
古臣挣脱蒋青的拥抱。
“那些人一定会把你举报给警察，他们会把你送到隔离区。”
蒋青有没有被感染，他最清楚。
就算是他在身边，他也一直小心翼翼。
他怕把病毒传染给蒋青。
他希望蒋青能活着。
像正常人一样活着，直至老去。
“不用了。”
蒋青笑了笑，再次拥抱住古臣。
“就让我和你待在一起好了。”
“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知道吗？”
所以他愿意去隔离区。
发现了自己心意后，他就意识到了古臣是这个世界上他最重要的人。
他们没有亲人，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