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怔怔地看看那宫女,又看看云清,好一会儿说不出话。
“太后的胆子看起来不大啊,”云清纳闷地瞅着她布满惊恐的脸:“我还什么都没做呢,就怕成这个样子,要是我真的对你做点什么,怕是我刀还没伸出去,你就先被吓死了。”
“你不敢。”太后目光死死地黏在她脸上,仿佛给自己鼓气一般地说:“哀家是皇帝的生母,你不敢对哀家下手的。”
“太后说话好有意思。如果身份能决定生死,我父皇贵为俞国国君,您为何还敢对他下手?”她轻轻发出两声笑:“如此看来,身份贵贱与别人会否伤害你并没有关系。”
她贝齿咬住唇瓣,忽然产生了一个新奇的想法,她好像小孩子有了有趣的游戏一样和太后商量:“你说,平国的百姓知道了他们的太后和异性亲王有私情,会是什么反应?”她微微笑着,明明是纯洁稚嫩的面庞,说话时却如同恶意满满的魔鬼:“众口铄金,太后娘娘会不会被全天下百姓的口水给淹死?”她越想越觉得这样的想法妙极,满意地点头:“那样的场面一定很有趣。”
太后半倚在床上,听到她的话后眼睛瞪得老大,“你之前套哀家话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说过什么?”云清无辜地耸肩:“我不记得了。小孩子随口两句胡言乱语,您也要信吗?”
“好好好!”太后连着说了三个好字,从眉眼到嘴角,每一丝表情都透露出极致的愤怒,她指着云清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最后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翻了翻眼睛竟昏了过去。
“太后!”楚嬷嬷连忙上前扶住太后,一双闪着精光的老眼钉在云清身上,“来人!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快请太医!”
宫女们乱作一团,听了吩咐立刻跑出去叫候在外头的太医进来。
云清无奈地摇了摇头,“还真是不经吓。没意思。”
她抬步就要离开,楚嬷嬷将太后交到另一个宫女手上,快步走到门前挡住云清:“容乐公主,您有意激怒,把太后气成这个样子,此时就这样离开,不合适吧?”
“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云清凑近楚嬷嬷满是皱纹和凶意的面容:“楚嬷嬷,你们太后是帝王之母,却和异性亲王偷情、给亲生儿子下毒、暗中谋害临国皇帝,你觉得这其中有哪一件是合适的?”她缓缓抬眸:“本宫要走了,别挡路。”
楚嬷嬷冷冷地哼道:“事已至此,你以为你还走得了吗?”
“楚嬷嬷,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云清垂下眸,她比楚嬷嬷高出一头,看人时带着几许俯视的意味,她未见喜悦也未见眼泪,紧绷的嘴角和下垂到底眼角无意间流露出一丝睥睨之意,让人望而生畏。
楚嬷嬷当了一辈子的奴才,跟在太后身边那么多年,早已习惯了来自上位者的威严,然而此时,她面对着一个比她小了几十岁的小姑娘时,居然生出了一股从骨子里蔓延出来的畏惧。
楚嬷嬷本能地倒退一步。
云清视她如无物,抬步出了门槛,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到来,并未近太后的身,身份又特殊,就连太后身边最有威信的楚嬷嬷都没有表示,宫人们更是不敢拦她,俱是低眉信首地站在一侧,任由她全头全尾地出了庆安宫。
……
回到正昀宫时,王晋刚刚从傅明礼的寝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