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阵阵,吹得瑾歌心头发麻,她握着手机在阳台发怔。
此时,刺目的灯光撕开黑夜而来,幽幽穿梭在道路中央,那辆深蓝色的劳斯莱斯,看上去像是海底的鱼。
那不是傅晏城的车么?
瑾歌熄灭手机屏幕,生怕引起车中人的注意。
劳斯莱斯缓缓停在道旁的一颗梧桐树下,树旁立着昏黄老旧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灯光。
车窗滑下。
傅晏城那张儒雅中带着阴鸷的脸,出现在视线里。
他就那么抬眸,眸光漫越在黑夜中,看向瑾歌所在的四楼。
后来,不管她和傅晏城经历过些什么,瑾歌都永远无法忘记当时对视的场景——如一个世纪般长短的慢镜头回放,拉长时间焦距,只将她的眼神锁死。
咕叽一声;
瑾歌耳边传来自己因为紧张而吞咽唾沫的声音。
后座上的男人不再看她,收回目光拿出手机,给她发了条短信:下来,爷爷要见你。
爷爷在他车里?!
看见消息的瑾歌眼底一亮,不多想,只转身便小跑冲出阳台朝大门去了。
车中,男人腿上的质地精良的毛毯往下滑落,他伸手截住时转脸对身旁老人温声道,“慕老,傅某所能做的不多,暂时只能这样安排你们见面,白天实在太过引人注目。”
慕老鹤发鸡皮,脸上布满岁月和病痛后的痕迹,老态横生,眼神透着那个年纪独有的点点浑。
“好。”他点点头示意,“真是麻烦你了,为瑾歌做这么多。”
傅晏城淡笑,“应该的。”
他的目光落向楼梯口,看见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在黑夜中奔来,像黑夜里的月亮,裙摆摆动飞扬,如瀑的黑发在白皙脖颈间跳舞。
那是一副极美的画面。
看着看着,他不由有些失神,她何时出现在眼前的都不知道,“傅先生,您这么晚,还带爷爷见我?”
“是,”回过神的傅晏城抬眸看她,眸里蓄满温凉,“你们许久未见,我想你心中惦念,特意接慕老过来见见你。”
瑾歌接受这份好意,“谢谢你,傅先生。”
说完,她绕过一侧,从后方上车坐到慕老身旁,小心翼翼地伸手握住老人的手,“爷爷,你痊愈得如何?”
手术后的慕老回复得不错,没有出现过感染等不良反应,等一周后伤口拆线即可。
“没事的,小歌。”慕老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拍着孙女的手背,“别为我担心,傅先生托人将我照顾得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在瑾歌心中高兴不已的时候,又听见咳嗽后两声的爷爷对自己说,“小歌,你明天陪傅先生去参加宴会。”
是美国VK公司CEO也会参加的宴会。
她先是一怔,紧接着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在对面的男人脸上,“你对我爷爷说了什么?”
星光从窗户渗进,落在男子清贵的眉目上,反问瑾歌一句,“那你以为我说什么了,嗯?”
从他在医院接走慕老后,包括后续一切安顿都有专人经手,总共和慕老说过的话,不超过二十句。
“小歌,你别误会。”慕老明显向着男人,对她解释,“今晚傅先生第一次来看望我,接听电话的间隙才知道他还帮你朋友的忙,你说馨儿那孩子也真是,小时候多讨喜的,怎么越来越过分,为什么要诬陷人家小伙子。”
“爷爷,别说陆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