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县令也被震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无头女尸是小梅!?
这事儿的逻辑怎么这么乱啊!?
先捋捋啊……
杨龟寿的贴身奴婢死在了刘四的家里……
刘四的妻子王氏不翼而飞……
人头呢?
王氏呢?
狗-日的刘四竟然能什么都不知道!?
刘四……
不对!
刘县令这才反应过来,这件事里面最大的问题,不是小梅,也不是王氏,而是刘四——
他断案断了个刘四杀妻!
这他么不尴尬了吗!?
一想到这里,刘县令冷汗都下来了,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转向了王昌龄。
“少府!卷宗何在!?”
老王看热闹看了半天了,听了刘县令的问话,先是面容古怪地看了谢直一眼,这才说道:
“卷宗已于昨日送往洛阳府……”
老王的话,又是一记闷雷炸响在刘县令的脑海之中。
“昨日?怎么偏偏是昨日……?”
刘县令再也没有了往日一县之尊的威严,失魂落魄地在那喃喃自语。
也不怪他如此失态。
这个案子,断得实在是太丢人了,被害人没弄明白,杀人凶手也没弄明白,还断出来个“亲夫”杀“亲妇”。
这要是案卷还在汜水,勉强还有补救的可能,但是已然送到河南府了,这就不仅仅是丢人的问题了。
现在刘县令满脑子思考的,已经不是如何不丢人,而是如何挽回自家在官场之上“无能”、“昏聩”的印象了。
想挽回,也不是没有办法。
能不能在卷宗进入河南府之前把它劫下来,就是一切的关键。
具体操作,又卡在了时间的问题上。
汜水距离洛阳四百余里,驿站信息走两天,快马加鞭就一天。
这份案卷昨天送走的,如果派人去追,追上卷宗的时间,正好是卷宗送入河南府曹的时间,能不能把卷宗劫下来,两可之间。
这可就难受了!
谢直站在二堂之上,看着刘县令一个劲地为难,就忍不住想笑,你没做过小学数学应用题吧?小明步行速度多少,小刚骑马速度多少,学校距离是多少,小明步行提前出发,小刚骑马在什么时间出发,能和小明同时抵达学校?
他三天前特意找老王,以“给二叔寄信”为名把“刘四杀妻”的卷宗拖了两天,为了啥?不就是为了“同时抵达”这四个字吗?
早了,不行,卷宗到了河南府就正式进入了流转程序了,那就不是他谢直能够干涉的了。
晚了,也不行,刘县令派人就能追回来。
只有“同时抵达”才好,给了刘县令“改过自新”的机会,又没有多少时间让他犹豫。
最妙的,河南府负责接收卷宗的人,还是自家的亲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