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一见谢直摇头,双眼中的期望顿时化为乌有,就如同燃烧殆尽的木炭一样,火苗迅速地缩小,直到微不可见。
只听谢直说道:
“大唐行卷,这个风气不好。
不过你我都在这风气之中,你选择夺回客舍,继而行卷科举,那是你的选择,即便与我,与我二哥的选择不同,我却也不想多说什么。
但是,正如我二哥刚才所说,你上门求助,也刻意隐瞒,实在让我兄弟二人难以再相信你……”
李旭听了,顿时大急,刚要开口,却只见谢直将手一树,挡在了他的面前。
“实不相瞒,那日我帮你确定了真凶就是杨七之后,我家二叔也曾埋怨我多事……
算了,直说吧。
一来,我兄弟二人科考在即,没必要为了你而树敌,二来,我家二叔对我干涉河南县如何破案、审案颇为不满,所以李兄也不必通过我兄弟二哥打我家二叔的主意了……”
谢正听了就是一惊,卧槽,这套路怎么还没完呢!?我说着李旭谁都不找,偏偏来找我家三弟,敢情这货还把主意打到谢璞这个河南府法曹参军头上了,我真……简直了!
而李旭听了谢直的话,眼中的希望彻底消散了,原本高昂的脑袋,也仿佛承受不得现实的重压而慢慢低了下去……
突然,他猛然抬头,双眼中又重新泛起了希望。
“树敌!?
和谁树敌!?
杨家吗?
三郎,还请直言,谢法曹担心你们贤昆仲出手帮我,可是担心与杨家的杨士曹为敌?”
谢直一愣,无奈地点了点头。
李旭却大为兴奋。
“三郎有所不知,你谢家不愿和杨家为敌,人家杨家可已经把你们兄弟列为了敌人!
三郎昆仲如今行卷是不是不太顺利?
我告诉你吧,那杨家的堂少爷,正是杨士曹的长子,名叫杨铦,在杨氏一门中排名在五,他近日里抢夺了我家的客舍不说,还依仗着他弘农杨氏的名头,大肆往来于洛阳权贵的家门,在那些权贵家中,你以为他给你们兄弟说了什么好话吗?什么二郎愚笨,三郎跋扈,都是他在诋毁……”
谢正斜着眼看着他,有人诋毁我们兄弟,你这么兴奋干什么?忍不住开口说道:
“不劳李兄费心,我们兄弟自有主张!
另外,你现在说话,我是一定也不信了,还请李兄不要枉做小人……”
李旭大急。
“二郎,我说的都是真的!”
谢正还要说话,却不料谢直当先开口。
“你是说杨铦如今满洛阳地诋毁我们兄弟?
这就是你今天前来拜访,见我们兄弟不在,却也愿意等待的原因?你已经知道了杨家对我们的诋毁,断定我们兄弟行卷会不顺利?”
李旭连忙点头,“你们兄弟前几天就在准备国子监的出监考试,自然对洛阳城中的流言不太上心,现在洛阳城中权贵都知道汜水来了个谢三郎,最是跋扈不过……
我就是听到这个消息,才判定你们行卷会不顺利的……”
谢直听了,脸色一变。
这就对上了!
他和二哥前往李昂府邸,李昂见都没见他们,当时谢直就觉得不对。
随后李府官家一句“果然跋扈”,谢直就确定了,肯定有人给他们兄弟捣乱。
刚到家,李旭在等,而且是知道兄弟俩出门行卷了,还等,还说什么等不了多少时间,当时谢直就觉得他应该知道点什么。
果然。
是杨家的杨铦在满世界诋毁他们兄弟!
至于杨铦为什么会诋毁他们,这还用说吗,毕竟自己拯救杜甫的时候顺手把他家的仆人送进了大牢,只是谢直也没有想到,他杨家真的如此睚眦必报,不过一个小小的仆人,竟然这么大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