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的考不中,却也没有什么,不敢隐瞒张相和诸位大人,三郎自幼跟随祖父大人习武,不敢妄自菲薄,也算略有小成,即便考不中进士,三郎投身军旅,一刀一枪去拼,也未尝拼不出一个封妻荫子来……”
张九龄听了,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
人家谢直这话说得多明白啊,人家不是没有前程,一文一武两条途径,文,可自取进士,武,可上阵搏杀,这样的青年,用得着你开府建牙的时候召唤人家当幕僚吗?人家看得上吗!?
“那三郎到底所求何事?”
谢直朗声开口。
“三郎求张相,如若盐法改革最终定价超过一斗三十文,请张相不要提及谢直就是推动盐法改革的首倡之人!”
一语出口,石破天惊!
所有人都傻了,谁都没有想到,谢直的要求,竟然会是这个!
盐法改革的办法我拿出来了,定价这块你们要是不听我的,行!别说我是首倡之人,我不跟着你们背骂名去!
这……这是要跟张九龄一系的官员划清界限啊!
严挺之听了,千言万语堵在嘴边,最终化作一声叹息,竟然闭口不言了。
王维在边上看着直着急,他们这群人里面,只有严挺之和谢直的关系最为深厚,起码是谢直蒙师王昌龄的座师,现在他不说话了,谁又能强迫谢直如何不成?不过王摩诘终究不愿让谢直就如此和自己这一系人马渐行渐远,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劝慰。
“三郎何必如此?
不管盐价最终定价如何,一文钱也不曾落到张相的口袋之中!
张相说要与朝堂衮衮诸公商量具体的定价,也是朝廷之中应有之义,总得根据朝堂的实际情况来调整吧,如何能一口咬死了三十文一斗?
再说了,你是首倡之人,这是功绩!
这个功绩,任何人都不能抹杀,只要有这个功绩在,别说张相,就是天子听闻,也要对你大加封赏,何必因为一时意气之争断绝了自家的前程!?”
谢直听了,微微一笑,却也不再说话,他虽然也不想要这样的一个结果,却也说服不了张九龄等人,那还说什么?今天他说得还不够吗?
一言不发,向着张九龄、严挺之等人躬身一礼,转身,走了。
花厅之中的一群朝堂大佬,看着谢直的背影,竟然一时无言。
谢直走到花厅门口,突然想起他和严挺之到达张九龄府外的情形——
那里不知道有多少官员、学子在排队等着张九龄的召见,官员为何而来,他不知道,但是那些学子,岂不都是过来行卷的?
当时谢直虽然没有明说什么,心中也不免自矜,我汜水谢三郎说不行卷,就是不行卷,我用盐法送我上青云!
可现在呢,青云,还上得去吗?
转念一想,诗文集子也好,盐法也好,瘦金体也好,不过都是为了引起这些朝堂高官的注意而已,仔细想想,自家又和张府门外排队的学子,能有什么高下之分?
一念至此,谢直哑然失笑,县试、府试、省试,一路走来,坚持不行卷,到底意义在哪啊?
罢了,既然如此,咱也什么捷径都别走了,不就是大唐科举吗,咱就硬碰硬地考上一回!
想到这里,谢直突然感觉豁然开朗,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一句诗,便朗声念道: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喜欢奋斗在开元盛世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奋斗在开元盛世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