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舒畅的感觉了,仿佛四肢百骸都在流淌着舒适,竟然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等顾景行醒来时,身上的银针都已经收走了,衣服也已经穿好了,他睡得有些沉了,睁开眼看到这秀气的幔帐才猛然意识到这里不是自己的归云阁,他腾地坐起来,这不正常!
屋里弥漫着一股子浓郁的药味,叶婉清站在旁边的小圆桌旁边背对着他正在摆弄什么,顾景行冷声质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药味一定有问题。
如若不然,以他警惕性怎么会在她的清虹苑睡得这么沉?
“王爷醒了?”叶婉清转过身来,手里还端着一碗药,走过来往他面前一送道:“王爷,趁热把药喝了吧。”
顾景行瞥了一眼那碗药,并不去接,又问了一遍:“你究竟对本王做了什么?”
叶婉清叹了口气反问道:“敢问王爷此时可觉得身子轻盈了一些?喉间顺滑舒爽了些?”
她不说顾景行还没注意到这个问题,此时方觉得身上确实轻盈多了,好像回到了从前没有中毒时候的感觉。
毕竟他是个习武之人,对自己身体上的变化感觉还是很敏锐的。
见他盯着药碗看,叶婉清解释了一下:“这药是莺歌刚煎的,能清热化瘀,王爷若是不放心,妾身可以先替王爷尝一尝。”
说着她真的就端起来往嘴里送,还没到嘴边就被顾景行抓住了手腕,紧接着顾景行欺身而上,叶婉清只觉得脖子一凉,他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柄匕首抵在了她的喉咙上。
顾景行清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一样遥远:“说,你究竟是谁?”
叶婉清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面对这样的死亡威胁依旧能保持淡定:“王爷说笑呢,妾身是谁王爷不知道吗?”
顾景行并不掩饰自己的怀疑:“据本王所知,叶婉清在国公府只是个被宠大的大小姐,根本不可能会这些东西,所以你最好自己说实话。”
叶婉清僵硬着身子不敢动,生怕他一不小心就给自己割喉了。
“王爷是耳聪目明,却也不能说绝对知晓世间百事。既然王爷选择了与妾身合作,那就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妾身拿真心对王爷,王爷却对妾身处处防备,这还怎么合作?”
“难道你的太后姑母没有教过你,防人之心不可无?”
叶婉清无奈的一笑:“太后是太后,姑母是姑母,王爷莫要混淆了。”
顾景行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看透她的灵魂。
叶婉清也不畏惧的与他对视,眸子里干净清澈,不知怎地,顾景行眼前就浮现出自己睡过去之前她心无旁骛为自己施针的样子,那时候她的眼睛里一如现在一般的干净清澈。
他选择了相信她这句话,慢慢撤离了匕首。
叶婉清松了口气,真真是死亡如风常伴吾身。
“那妾身为王爷试药。”
她正要喝,顾景行却再一次将她拦下来,“不用了。”直接端过去仰起脖子一饮而尽,没有一丝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