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针进去了老长一截。
她停下了。
她不是什么纯善的人,但也不是什么擅长折磨人的人。
爷爷教她针灸的时候说过,这穴位与旁边的穴位靠的极近,扎对了就是疏通经络的良方,扎错了那人就得受点罪,血气不通,经络麻木,浑身如千万根针一起扎下来一般难受。
寻常只是手脚压麻了一般人就难以忍受,要是全身都是这种感觉……
如果那镖手打算现在就开口,叶婉清现在就拔针,他要是继续死扛,那她只好继续送送,让他受点罪。
一时半会死不了,但难受也是难受的。
镖手显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厉害,除了被扎的地方有点疼,他也没什么别的感觉。
眼睛被蒙着看不见东西,他也不知道叶婉清在干什么,内心的恐惧比起来脚底下那点点疼其实更让他害怕。
所以他用说话的方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这就结束了是吗?还是打算再来几针?”
叶婉清叹了口气:“你自己说,还是我继续?”
“我说过了,我是不会说的,你还有什么尽管上吧,快点结束,你也省心我也省心。”
他果然还是不想开口。
叶婉清摇摇头,蹲下去继续把针往里送,这针是后来她又弄来的,原先给顾景行用的那一套现在是顾景行专用的,她随身带着一套便宜买来的备用。
随着针进去的更深,镖手渐渐开始觉得不对劲了,脚底下泛起一股麻感,就像是被压久了之后的那种麻,这种感觉还在往上蔓延,渐渐地整条腿都是这种感觉。
他终于开始觉得不对劲,这种千万根针不停扎下来的感觉实在是难以忍受,动一下就密集的更疼,甚至这种感觉还在继续往上走,并未停止。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吼道。
叶婉清停了手,只到这里就可以了,在正常针灸中到了这种程度就知道下错位置就可以收手了,若是不收手,那么接下来将会是全身麻的难受。
其实做这种事她心理压力也是有的,这叫严刑逼供,以往她可讨厌这种事了,可眼下她自己也做了自己讨厌的事。
叶婉清只能安慰自己,这镖手杀了人,是个杀人凶手,她折磨他一下也不算过分,何况最后拔了针也对这个镖手留不下什么后续影响。
镖手如坐针毡,惊慌的喊叫,但是不敢乱动了,因为一动只会麻的更厉害,更加疼痛难忍。
不一会儿功夫,他就全身都麻了。
叶婉清就在旁边双手抱胸的看着他,如果这时候没有给他蒙上眼睛,那他眼睛里一定已经布满血丝眼球凸起了。
看着镖手僵硬的身子,叶婉清就知道此时他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她自己想象了一下全身都麻了的感觉,不寒而栗。
而镖手依旧不打算开口,只是难受的喊出声来。
叶婉清就耐着性子等着,只要这种感觉一直持续下去,就早晚有他受不了的时候,她要做的就是控制着在这根针待的时间到了极限之前给他拔出来。
如果到那时候他开不开口,那就再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