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后正值犯困的时候,叶婉清理完了杂务正准备小憩一会儿,外头丫鬟打了帘子,顾景行带着一身酒气进来了,眸色微红,穿了一身常服,面有倦色。
叶婉清忙撩了裙摆起身去迎,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就忍不住埋怨了一句:“王爷尚且需要用药,如何能饮酒?”
酒与药性相冲,若无事的时候小酌两杯也未尝不可,可顾景行是个什么德行,身中奇毒还需要靠药物调理才不会时常毒发,他竟然饮酒?这条命是不是不想要了。
自来大夫面前病人十之八九都是怂的,顾景行向来强势,唯独在病情这事儿上最怕叶婉清与他较真儿,讪笑两声:“政务牵扯,与几个官员喝了几杯。”
这般浓郁的酒味,也好意思说是喝了几杯,叶婉清碍于他王爷之尊的颜面也不好意思揭穿他,知道他最近在推行一项新的政务,减免一部分的苛捐杂税,好让百姓日子过的轻松一些。
这做法少不得干扰了某些人的利益,推行起来也不容易,有人支持有人反对,又兼历来有这个饭桌上谈事儿的酒桌文化,顾景行为笼络这些人,少不得多喝两杯。
叶婉清猜到差不多就是这么个事儿,知道他也不容易,便也不再继续纠缠这个,搀扶了他在南炕上坐了,刚刚喝完的酸梅汤空碗还放在这里,叶婉清顺嘴就问了一句:“如今暑热难耐,酸梅汤最是解暑,王爷要来一碗么?”
酸梅汤三个字听着就生津,顾景行才在饭桌上吃了一肚子大鱼大肉,正是觉得腻得慌的时候,想了想觉得也好,便点点头。
叶婉清喊了燕舞来:“去给王爷也盛一碗来,要没掺酒的。”
方才喝了估计不少,这会儿可断不能让他再沾染了。
顾景行本来精神恹恹的,一听这话抬起头来:“酸梅汤掺了酒?”
叶婉清怪自己多嘴,悄声吩咐也就是了,何必让他听见,万一他来一句本王没醉,扶本王起来,本王还能喝,她估计要气死了。
“燕舞奇巧在酸梅汤里掺了点酒,妾身贪饮觉得还不错一时多喝了两碗。不过王爷在外才饮过酒,这会儿是绝不能再碰了,只单单喝一碗酸梅汤也就是了。”
哪知他还真来了精神:“这法子倒是新鲜,酸梅汤本王喝过不少,掺了酒的没喝过,来一碗尝尝。”
燕舞一时间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听谁的好。
叶婉清瞪了她一眼:“王爷喝成这样子,哪里还能再喝,去取一碗干净的来。”
她立刻就去了,顾景行想着那味道嘴馋,又因为喝多了酒头昏目涨,手肘撑在桌上从指缝里觑她:“如今王妃是越发大胆了,敢在本王面前端架子。”
这话也就是说说,他并没有真的较这个真,叶婉清也听得出来,胆子越发大了,嗔怪的翻了他一个白眼:“王爷这一顿酒水下去,自己喝的是爽了,可妾身几个月来替王爷调理的功夫也算是白费了。”
顾景行喝了酒脑袋有些飘,也不像平日里那般严肃,死不承认端架子夸海口:“不碍事,本王自己的身子本王自己清楚,还没到那份上。”
说着还要那掺了酒水的酸梅汤,被叶婉清按着他手挡回去:“您可消停些吧,外头灌了那许多的黄汤子,回来再喝妾身的酒,如何还尝得出味道来。若王爷实在想喝,改日让燕舞再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