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蓄意引导,张小曼到底是把话题扯到了侯慕溪身上。
那日她去作坊给窦诚楠送东西,正好窦斌也在,两人的事是家里大人都赞许的,她本想出去给窦斌也打个招呼,结果听见两人似乎在说一桩很隐秘的事。
鬼使神差的,张小曼就没露面,躲在暗处偷听。
隐隐听见什么如何处置之类的话,父子俩发生了很激烈的争吵,最终窦斌还是仗着自己是父亲拍板做了决定,说是先藏在酒桶里头,回头在做打算。
窦诚楠很不同意,窦斌大声呵斥他:“不然你还有别的法子吗!”
窦诚楠就沉默了。
当时张小曼还在纳闷,藏什么呢要这么神秘,接下来她就看到了让她至今想起来还浑身哆嗦的一幕。
父子俩竟然把一具尸体丢进了酒桶。
她回去就吓得发起了高热,病愈之后就听说了这桩事,才知道那具尸体竟然是侯慕溪的。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求神仙想个法子救救我的未婚夫婿,偌大一个家也等着他接手,我们不日即将新婚,只要神仙能救我们,多少银钱都不是问题,神仙只管开口。”
福忠已经开不了口了。
叶婉清出现在张小曼身后,她已经换上了书令史的官服,满面不齿。
张小曼看福忠神色不对,自己也觉得背后有如芒刺在背,下意识扭头看过去,见到男装的叶婉清陡然愣了一下:“你……”
叶婉清很痛快的承认了:“我便是刚刚领你来这里的那妇人。”
福忠也不摆架势了,爬起来冲着叶婉清揖手:“方才属下多有冒犯,还请王妃见谅。”
“不妨事,是我让你如此做的。你做的很好,不愧是王爷身边的人。”
事情到了这一步,身份已然没有必要隐瞒下去。
张小曼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疯了一样冲上去想要抓住叶婉清,被福忠眼疾手快拦下了,张小曼使出浑身的力气想要冲过去,却干不过福忠一个大男人的力气大。
饶是如此,她还是不死不休的怒吼:“你这个骗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骗我!”
瞧那猩红的眼神,大有要把叶婉清活吞了的架势,哪里还像是刚刚那柔弱无助的模样。
叶婉清自来最恨官商勾结干背地里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撞进她手里,还闹出人命来,张小曼在这里理直气壮的,只要自己不吃亏就可以没原则,她如何能容得下。
要不是顾忌王妃这个身份,她头一件事就是对着张小曼的面皮子呸一口。
先前还觉得她可怜,如今方知她这样的可怜人才是真的面目可憎。
她击掌三声:“都出来吧。”
旁边一扇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的是左都御史和大理寺卿,她自己则充当了刑部的人,三司全都到齐了,死的好歹是户部侍郎的闺女,这事儿不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