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行微微颔首:“曹老爷子客气了,既然送出去了,那就是老爷子的东西,本王怎好越俎代庖。”
一番你来我往又过去了半日功夫,曹老爷子为凸显尊重,没让底下人去掀那绸布,亲自上前去拽下来。
是块大石,一眼望过去隐约像是个寿字,正应了今日的景儿,奇就奇在这形状乃是天然形成的,并非人工雕琢。
石身有些地方已经被风化了,底部因为泡在水流里被打磨的圆润光滑,有些地方被阳光一照看着呈出通透的颜色来。
懂行的一眼就瞧出来,那些通透的地方里头裹着的是玉。
曹老爷子生平爱奇石,自然也看出来其中的门道了,激动的差点老泪纵横,回身对着顾景行行了个礼:“王爷盛情,老夫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
顾景行身份尊贵不好回礼,站起身来虚扶一把算是客气:“曹老爷子无需如此客气,这乃是上天为曹老爷子贺寿,本王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曹老爷子感激的不行,嘴上说着话,那两只眼睛只管往那大石上瞄过去,顾景行请他自便,觉得自己杵这儿大家伙儿都不自在,借口要出去更衣起身打算离开一会儿。
一转身却瞧见不远处两个女人站在那,大太阳的,身边也没个侍女跟着,就这么搁日头底下傻站着。
他不解,扭头望向福忠:“这是哪一出?”
福忠一直陪着他,也不知道这是哪一出,就招呼了个小厮过来打听了一下,听完忍着笑回来同顾景行说了原委。
顾景行听罢也有些忍俊不禁,“倒像是她的性子能做出来的事儿。”
让这俩人站在这个地方,隔一会儿她们的丈夫也就瞧见了,丈夫的同僚们也就瞧见了,到时候面子丢到姥姥家,散了宴席回了家少不得又是一出争吵。
“赖大人倒也罢了,孙营是个风流种,小妾一房接一房的抬回家,身边开了脸的丫鬟不计其数,孙夫人这个正房做的本就辛苦,再来这么一出,只怕跟守活寡也差不多。”
顾景行负手站着,听着福忠在那说:“孙营,钻营,也算是他名字取对了。”
他倒是没把这个人放在心上:“一个钻营上来的翰林院掌学,不是什么要紧人物,该换了就得换。”
平白占了个地方名不副实不干正事儿一天天的被人诟病。
福忠揖手:“属下这就去办。”
顾景行略一思忖之后道:“官员任免本该是皇上决定之后交由吏部去办的事情,如今太后垂帘,咱们做臣子的,也该谨守本分,效忠于皇上才是。”
福忠抬头看了他一眼,顾景行正仰着脸望着天,前脚还在说太后垂帘听政,后脚就说要效忠于皇上,听着前言不搭后语,实则有他自己的深意。
身居高位久了,说出来的话都是经过再三琢磨的,底下人听主子的话,也得再三琢磨琢磨,福忠跟了他多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太后到底是个女流,娘家又是敬国公,如今叶汉海看着确实是没有外戚专权的迹象,可谁知道以后呢?相对于顾家的皇朝,叶璃音总是个外人。
等有一天她坐不住帘子后面那个位置了,想要上演一出武后之乱,有敬国公这个娘家加持,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天下早晚还是要回到小皇帝手里,倒不如从现在就开始扶持他。